這是有話要問管家了。靈芝心裡幸災樂禍,面上卻不表現出來,只垂首應了一聲,便和蘇玉清及李鳳一同退了下去。
將軍在外浴血打仗,得勝歸來,正該慰勞安撫才是,三位夫人卻說也不說一聲就跑回顧府,只怕將軍要生氣了。管家斟酌言辭,竭力為姚蜜等人圓場。
自打謝騰等人出征,管家和姚蜜等人相處了大半年,卻由心底里敬佩姚蜜等人,生怕她們這一走,會失了謝騰等人的心,因此道:「將軍,夫人這大半年著實辛苦了。那時候將軍出征,軍資不夠,還是夫人想出法子,求了皇后,幫著端郡王籌集的軍資。而且還率先變賣了將軍府一些不緊要的東西,得了銀子捐去當軍資。後來各家府里有兒郎在軍中的,聽聞夫人之舉,也急忙籌集銀子充當軍資。眾人齊心,這才很快籌集夠了軍資。論起來,三位夫人也是功臣呢!」
謝騰要聽的不是這些,只問道:「她們為什麼要跑呢?」
敢情說了半天白說了?管家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好容易定下神來,暗甩謝騰一個白眼,哼哼道:「將軍還不知道?」
「有話直說,憋死人了!」謝騰直拍案台。
將軍啊,您要納靈芝那就納,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但是妻總是妻,妾總是妾,不能寵妾滅妻啊!妾於國有功,妻同樣於國有功,且有情。怎能放任夫人就這樣跑了呢?管家嘀咕著,開口道:「夫人還沒和將軍正式拜堂成親,真計較起來,還不能算將軍夫人。她們回顧府,是理所當然的事。將軍還是擇日趕緊去顧府提親下聘禮,把人娶回將軍府才是。」
姚蜜等人在將軍府住了大半年,突然回到顧府,卻有些不習慣,輾轉難眠,到得天微亮才睡著。第二日起得便遲些,正要去見范老夫人,早有人來報喜,道姚老爺到京城了。
姚蜜一聽自家爹爹到了,心中不由得驚喜,急忙收拾了,和顧夫人等人迎出去。
姚老爺早前收到信,道姚蜜進了將軍府,便已準備上京,只是世道不平,又正在打仗,便耽擱了下來。待聽得謝騰等人得了勝,朝廷又另派出兵馬剿了幾股山賊,這才略略放心,領了人上京來。
一時眾人相見了,自有許多話要說。姚蜜問及家裡各人安好,聽得弟弟妹妹已經懂事許多,現下有祖父祖母等人照應著,各事安妥,便也放下心來。x
正熱鬧著,早有人遞進帖子來,道將軍來了。
是將軍女婿來了!姚老爺一聽,喜得直搓掌。怎麼想也想不到自家女兒會有此等福氣,居然能逮個將軍當女婿。
顧府早有人迎了謝騰進來,顧庭等人雖是長輩,也不敢怠慢,急忙去陪客,又讓姚老爺去相見。姚老爺雖然舟車勞頓,一聽謝騰要見他,渾身的疲勞立馬消失了,忙洗臉換衣,收拾得乾乾淨淨,這才出去。
不一會兒,又有人來請顧夫人出去,道謝騰有事要跟她商議。眾人笑道:「這是看著你們夫婦都在,提親來啦!這會兒想必要商議聘禮等事,快去吧!」
顧夫人暗暗得意,自家女兒昨晚才回顧府,將軍今兒就急不可待地跑來提親,而自家老爺也恰好到京,真是給臉啊!
不知道謝騰跟姚老爺及顧夫人說了什麼,不一會兒,卻有人來請姚蜜出去。
姚老爺這會兒激動無比。天哪,他活了一把年紀,終於見到將軍了。先前在家鄉,聽了多少老將軍和將軍的英勇事跡,今兒見著活生生的將軍,真是熱血沸騰啊!
顧夫人見姚老爺那副樣子,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怎麼辦哪?自家老爺見了未來女婿,居然諂媚成這樣。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姚老爺和謝騰說了幾句話,端起茶喝了一口,這才平靜一些,瞧見顧夫人一副冷淡的樣子,不由得直朝她使眼色:這是將軍,是將軍,還是靠他替大魏朝打了勝仗,大家才有好日子過,你好歹也要熱情些啊!
顧夫人假裝看不見姚老爺的眼色,心下嘀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那個來提親的人呢!誠惶誠恐的。那是你女婿,你倒是抖一點岳丈的威風出來呀!
我抖不出威風。姚老爺一邊在心內嘀咕,一邊繼續使眼色:小蜜都……趕緊讓將軍把人娶走才是正經。不要喬張做致了,小心將軍反悔。且小蜜都獻過身了,現下再矯情,已經沒有必要了。
謝騰見他們夫婦互相使眼色,只笑道:「不知道岳父岳母對聘禮方面有什麼要求?」
說起聘禮,顧夫人卻不安起來。將軍府是何等人家,他們要娶媳婦,聘禮自然是豐厚的。但姚家拿什麼給姚蜜做嫁妝?她原本以為姚蜜會嫁進顧府,所以先前備的,是嫁進顧府的嫁妝。若要嫁進將軍府,那些嫁妝怎麼拿得出手?
姚老爺也想到了這點,心下尋思:夫人讓我把小蜜的嫁妝帶上京,我是帶來了。但今日在馬車內揭簾瞧了瞧,這京城繁華無比,男女老少的衣著和佩戴等物,俱光鮮亮麗。再瞧瞧小蜜的嫁妝,似乎小家子氣了些。家世配不上,這嫁妝再寒酸著,就怕小蜜會被人家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