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會給他講題。
他也乖乖的會問我。
經常會給我帶一堆東西。
有時候是姐姐給的但是自己用不上的漂亮髮夾。
有時候是爸爸出差買得自己不喜歡的巧克力。
有時候是一不小心多買了一個的麵包。
我總是硬邦邦地說不要。
他還是會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桌兜里。
我們倆經常會一起回家。
他說我們離得近順路 。
我也是很多年以後才知道。
他家離我家是兩個方向。
每天送完我他又退回去回家。
或許是那份朦朧美說出口的情愫還來不及窺見天日。
或許是美好的事物總是存在遺憾。
初二的下學期的第一天。
報導那天。
他沒有來。
起初我以為他只是有事沒來。
可是接連一個禮拜。
我旁邊的位置就這樣一直空著。
有天我在後門接水。
兩個老師路過。
無意中就聽到了他們的聊天內容。
「哎,那個你們班唐哲好久沒來上課了,是怎麼了,轉學了嗎?」
「哎喲不清楚,聽說好像是生病了吧,休學了?反正他爸也沒仔細說,交接老師也沒告訴我。」
開水已經溢出水杯。
滾燙的溫度灼痛手背
我才如夢初醒回過神關掉龍頭。
這學期我們班主任被換走了。
就是那個扇了我一巴掌的老師。
她好像被調到了小學。
具體為什麼我並不清楚。
新來的班主任是一個教語文的女老師。
很溫柔的人,上次還誇獎過我的作文寫得很不錯。
她剛剛說唐哲生病了。
很嚴重嗎?
所以才不來念書嗎!
可是他沒有和我說過。
如果是突如其來的大病。
他也來不及告訴我吧!
不知道嚴不嚴重。
我在那裡發著呆。
才反應過來。
認識唐哲一年多了。
我們倆甚至還沒有聯繫方式。
甚至都不知道他家在哪。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座位上。
覺得心口好像缺了一角。
悵然若失的狀態。
總是忍不住去想他。
忍不住去猜測。
一天又一天。
一個學期過去了。
就這樣邁入了高三。
我身旁的座位一直空著。
我把我的書都放在他的桌子上和桌兜里。
就好像他還是在那裡。
只是請了一個短假一樣。
我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
我每天到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他的座位。
看看他有沒有來學習。
有時候去後邊接水,也會想起去年冬天他也是這樣幫我接水的。
吃雪糕會想到他。
看到路邊烤紅薯的攤也會想起他。
我恍惚意識到。
可能自己。
是喜歡他的吧。
在等待的日子裡。
春去秋來。
我爸搞房地產一躍成為暴發戶。
我們家終於拜託了老破小的房子。
開上了還算氣派的車子。
我也喚了一聲新行頭。
甚至連名字也改了。
我爸是這樣說的。
「你老是給爸爸說想要換個名字,爸爸總是告訴你不忙就給你改,沒想到一年又一年就這樣。拖著過去了,爸爸對不起你,以後咱不叫錢朵萊了,咱家的錢夠花了。」
我看著身份證上的新名字。
終於擺脫了這個爛名字。
我的心裡反而卻沒有那麼激動了。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
一個聲音鏗鏘有力:「是啊,誰不喜歡錢多來。」
鼻頭酸澀。
我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終於有了一個不再那麼的名字而感動。
還是在那天。
在那刻。
我只是想起了。
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時間裡,那人第一次讓我感覺到了被在乎。
好吧!
唐哲。
我承認。
我想你了。
8
我叫錢淑涵。
賢淑的淑。
涵養的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