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平日裡我們連招呼也不打,但是因為隔壁班,總是能遇見。
夢裡倒是更為熟稔。
此時距離得這樣近,顯得氣氛無端有些讓人不自在了起來。
還沒有來得及讓我退兩步緩解一下尷尬。
任黎張嘴了,他眉頭緊皺,有些嚴肅地看著我,好像有什麼大事。
「你怎麼數學才考 56 分?」
聽見他嘴裡冒出來的話,我瞬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在說什麼?他怎麼知道我考 56 分?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過熾熱,夢裡的任黎好像也發現自己不合時宜的話。
他那張平時冷著的臉好像變得有些不自然些了,他扭過頭,張嘴吐出一句話。
「你們班主任在家長會點名不及格的同學,我聽到了。」
說完也不等我反應,直接拉住我的胳膊,就帶著我到書桌前。
書桌上滿滿都是寫滿了的宣紙。
一手漂亮的行楷映入眼帘,不過寫的卻不像是詩詞。
我疑惑地湊過去看
「已知數列{an},{bn},{cn},滿足:bn=an-2an+1……」
等我發現紙上寫著的是數列題目以後我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我就是沒想到我現在已經好學到做夢都能夢到數學題的地步。
一旁的任黎好像沒發現我的異常,他輕輕推了推我。
「這道題首先應該……然後……」
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如同一對一家教輔導一樣。
就這樣,我被迫被摁在了椅子上,拿起毛筆。
旁邊的任黎一手指著題目,滔滔不絕地開始題目講解。
紅燭點著,直至燃盡。
風流少爺和俏丫鬟的故事好像變成了少爺大戰笨比丫鬟。
不知道是不是刻苦夜搏數列的緣故,我甚至都已經記不清夢是怎麼結束的。
明明是做夢卻給我一種我真的在通宵學習的錯覺。
我生無可戀地癱在床上,我再也不想做夢了。
但是往往天不遂人意,在短短的十八天寒假裡。
我幾乎天天都在做夢。
夢夢有任黎,夢夢有數學。
喪屍追趕途中,變成喪屍的我反而被人類任黎追著跑,邊跑還邊說,那道題為什麼不能選 c。
激情鬼片裡我作為吊死鬼被掉在房樑上,任黎還在舉著期末考試的卷子質問我是怎麼算出來根號 467 這種離譜答案來的。
開學的最後一個夢,我們倆步行在沙漠。
我頭頂著一塊白布,穿得像阿拉伯人。
我癱坐在沙漠,質問任黎為什麼管得這麼多。
他悠悠目視前方,面露微笑地轉頭看著我。
「你是不是忘了,明天要開學考試,分數算入分班成績里的。」
然後我就驚醒了,嚇得一身冷汗。
我晃了晃頭,門外我媽喊我快來吃早點,吃完上學了。
6
去到學校,我抱著一大摞書。
累得氣喘吁吁,靠在走廊休息。
正吹著小風,任黎也來了學校。
我看見是他,一下子就能想起夢裡被他扣著學數列。
一時有些反胃,那張帥氣得連也不能勾起我再多看兩眼的欲望了。
我正亂想的時候,聽見有人叫我,聲音熟悉得厲害。
就像是夢裡一樣。
穿著校服的少年好像假期剪了頭髮,顯得乾淨利落,走廊外陽光正好,將他攏住。
他站定,我們隔著幾步距離。
他轉頭看著我,眉眼之間笑意有些浮現。
「林京京,開學好。」
我驚訝地抬頭,穿著校服的任黎也氣定神閒對上我的眼睛。
……
「林京京,林京京,你在發什麼呆」紅妹看我坐在座位上一聲不吭,她晃了晃我。
我才回過神,腦海還是縈繞著任黎的開學好。
他怎麼會和我打招呼?明明在現實生活,我們根本不認識。
百思不得其解。
慢吞吞地掏出寒假作業放到紅妹手裡。
我晃了晃頭,不再去想了。
沒多久,班主任就風風火火來了。
收好作業後,她就發了卷子。
我皺著眉凝視著這張卷子。
任黎在夢裡嚇唬我的居然是真的。
我的夢還能預言?
怎麼都說不通啊。
熟稔的任黎,反常的開學考。
還有……
我看著數學卷子熟悉的題目。
那是任黎說常考的題型。
一切都透露得著古怪,那些夢一個一個蹦在腦海里,揮散不去。
如果說夢是假的,那這些又算什麼呢。
除非——任黎和我做著一樣的夢。
想到這裡,我突然就陷入徹底的煩躁。
夢是互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