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表面上沒有和艾波主動搭話，手卻緊緊攥著她。當她想說什麼的時候，阿爾卻別開眼睛。但他的手始終攥著她。他似乎在迴避她，又似乎在靠近她。
艾波怕劇組人員發現異樣——好吧，他們已經發現異樣了。他們趁艾波不注意的時候，眼神在她的唇上來回曖昧的滾動。他們以為艾波沒注意到眉來眼去，但是艾波早就發現了互相的小九九。
But who cares？就當做為藝術獻身。
排練了幾天後，電影正式開拍。
《雲上的日子》，第一場第一鏡，action！
第22章
貝托魯奇是個瘋子！
第一個鏡頭，男女主初遇竟然足足拍了四十遍。艾波簡直要瘋了。
她以前沒有遇到過像貝托魯奇這樣吹毛求疵的導演，他合作的哪一位不是影史上赫赫有名的導演？但都無法和這位相比。
貝托魯奇對她要求極為嚴格，「連頭髮絲都得給我變得誘惑——」還有緩緩下行時腰肢的擺動幅度，嘴角微微勾起的角度，眼睫毛顫動的頻率，肌肉顫抖的走向——
貝托魯奇是片場暴君，但也是電影痴人。他希望艾波能留下一個真正征服世界的角色。即便她已經擁有了著魔這樣榮譽加深的作品。但貝托魯奇希望的，是送她走到世界第一女演員的寶座。
那也是艾波所渴望的，所以，她抱著無比的熱情投身於這個作品。
主光源從頭頂打來，伴隨側面的補光，追求一種油畫般的光效，顯得她的輪廓極為優美。艾波持一柄燭台，緩緩走了下來。曳地紅裙嫵媚而妖嬈，薰染出一種浪漫的情調。
阿爾站在樓梯口處，燈光從他身後照過來，他的臉籠罩在逆光的陰影中。
女人的眼裡蘊含著極為複雜的意味。似冷漠，但冷漠之下蘊藏的，卻是地獄的烈火。
「cut！艾波，眼睛再複雜一點。」
全劇組再開始準備。
燈光組就位，錄音師就位，攝影師就位，場記就位——
演員就位。
顯示屏給了艾波一個特寫，她眼中蘊藏著捉摸不透的笑意，她雖如此美艷，但觀眾卻不自覺的為男主角糾結——儘管那是好萊塢如今最有氣場的圓圓。但是在場的人都覺得他如獵物一樣掉到了獵人的陷阱中。
艾波唇角微微勾起，轉身上樓，鮮血般殷紅的睡衣拖在地上，她的肢體緩慢的扭動著，裙子一點點被拉上去。鏡頭始終聚焦在她裙擺在地面如何滑動，似富有節奏的古典音樂。勾起人對身著這位裙子——卻躲在攝影機後面的美人的無限遐想。
一時在場的男士們都被勾起來一種旖旎的心思。
「我們這一幕結束了。」終於伴隨著貝托魯奇的一聲令下，這無疑是解放的箴言。艾波深深舒了一口氣，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馬上工作人員開始為她補妝。
「我剛才怎麼樣？」
「大概我要彎了的水平——」經紀人說。艾波勾唇一笑。
在片場上，即便下了戲，艾波也保持著鏡頭中女人的氣質。
這時阿爾走過來，他眼中是不加掩飾的驚艷，他在艾波身邊坐下。
「過會兒還有一場。」這是一句廢話。「累嗎？」這才是正常的人話。
化妝師正為她暈染唇妝，艾波不敢說話，只伸出手指來搖了搖。她確實不累，以前拍戲最誇張的時候，她拍了一個獨立導演的作品，為了省錢，二個小時的鏡頭放在一星期內拍完，幾乎每天就睡三個小時覺。
但她因此獲得了一座戴維獎最佳女主角。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