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莊嚴的教堂,寂靜無人的夜色。黑暗而巨大的棺材,裡面盛放著老公爵僵硬的身軀。
生與死,血與蜜。天堂與地獄,禁忌與跨越——
布景師提前幾個小時開始對場景進行置換,棺材放在中央,圍著一圈白色的蠟燭,教堂里收走天使的雕塑,故意擺上魔鬼和撒旦的造型。
艾波換上一件黑色的裙子,那黑色濃得如同夜間的蜜。濃密的黑髮盤在身後,挽成一個髮髻。從不在意世俗的公爵夫人,為丈夫守靈時亦是精心的打扮,化妝師用暖棕色暈染在她的眼皮上,又迭塗了流光溢彩的碎星,拉長蝴蝶羽翼般纖長的睫毛,如高ꔷ潮色的腮紅,又仔細描圖了朱紅色的唇。
這一幕的準備極其精細。手指和腳趾有專門的美甲師塗上丹蔻紅,長發的捲曲都恰到好處。
「action!」
清場拍攝。全場只有蠟燭光和人工光兩個光源模擬夜間的色澤。女人獨自坐在前面,朱唇輕啟,唱出古老的小調。艾波的聲音美妙動聽,如同催生了一片旖旎的幻境。
男人走進來後,坐在棺材的另一邊。鏡頭跟著女人的身體緩慢前行,一個長長的鏡頭,搖到女人的另一側,她坐在男人身邊。男人沒有入鏡,接下來,鏡頭下移,拍攝進來的場景是女人緩緩握住男人的指尖,黑色袖口下丹蔻的指甲明顯而妖艷。
男人的手分明顫抖了一下。
接下來,鏡頭上移,雙人中景一同入畫,女人占據中線,男人被擠壓到一邊。她的眼睛濕漉漉的,覆了一層水珠的迷霧。她的瞳孔是黑色的,而唇是耀眼的紅色,形成鮮明的對比。紅與黑,催生出男人內心的渴望。
接下來鏡頭後移,男人低頭吻住女人的唇。他徹底瘋狂了。這是他父親的葬禮,但他卻在親吻他的繼母!oh god!棺材正放在屋內的大廳,這種被窺探的微妙感更令他□□焚身。
他將她環在懷中,她被放在厚重的棺材上,冰涼的觸感激起女人一陣顫抖。他的吻在她的臉上輕輕呢喃。
艾波的眼裡有水有霧。
——You can#039 t stop watching her.
這是電影大師安東尼奧尼對艾波的評價。
——我願意買票在銀幕前看艾波羅妮亞呼吸。
這是好萊塢傳奇大導演庫布里克對艾波的評價。
尤物天成,媚態自足。艾波的眼神隨意的流動,就勾起一片如墮雲霧的夢。這是她的夢?不,這是屬於他的夢。他慶幸是自己用《計程車司機》和羅伯特進行了資源置換——他才可以見到艾波這麼絕美的一面。
她的眼神,在勾引他。
她肢體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輕微的顫抖,都在勾引他。
甚至她的呼吸,輕微的喘息,都是一種撩撥!
「cut!」導演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幕的進行。貝托魯奇恨鐵不成鋼的說:「阿爾,你太僵硬了。」鏡頭裡,女人美得如同林間的妖精,而男人,卻變成了木訥的石人。
女人迅速披上外衣,貝托魯奇在旁邊對阿爾進行指導,三次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提名的男演員,被視為新好萊塢最偉大的四位男演員之一的阿爾帕西諾,此刻卻如同青澀的男孩一樣,反覆cut。
cut到貝托魯奇極其狂躁。
第25章
「第六遍——action!」
「cut!阿爾,你的表情太慌亂了!」
「cut!阿爾,你的臉太紅了!」
「cut!阿爾,你的動作太慢了!」
「cut!阿爾,你現在要攬上艾波的腰!」
「cut!阿爾,親吻之後不要停在那裡啊,要撫摸艾波的身體!」
cut!cut!cut!cut !cut! 一連串的cut!
貝托魯奇暫停了拍攝,艾波坐在一邊休息,她重新穿上了黑色的裙子,只露出白色的纖細的腳腕,她坐在那裡,眼睛微微合著,表情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