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瑛的臉色明顯有異,這時, 他看到崔大夫背著藥箱走了過來。
「見過隋大人,在下代岑大人問隋大人安。」
「免禮。」隋瑛連忙問:「許久不見,崔大夫,長青兄還好麼?」
「還好,都還挺好。」
「這一路上多虧了你照料見善,他……」隋瑛艱難地出聲,問:「他病情如何?」
「這一路上倒是精神很好,但脈象微弱,夜裡時常盜汗、咳嗽。」
「沒吐血?」
「這些時日沒有。」
這時酈椿在一邊發話了,他大聲喊道:「我可沒說謊,你問錦衣衛!他們什麼都知道,林叔之前,他,他……」
「哎喲小祖宗你可別說了,你是要你隋叔的命。」崔大夫一把薅過酈椿,捂住了他的嘴。
「錦衣衛的人也來了?」隋瑛震驚。
「說是不能與您見面,都在府衙候著。」
隋瑛淡道:「也是,最好不要見面。」
他並不畏懼錦衣衛的報復,只是他不想讓林清為難。他不可能給倪允斟的手下好臉色看,可他們畢竟護送了林清這一路。
他思量片刻,再度看向崔大夫,誠懇道:「這裡條件艱苦,實在不是養病的地方,日後還請崔大夫多多費心,見善身子弱,不能再出什麼意外。」
崔大夫愁了一眼隋瑛,嘆息一聲:「真真是有您這樣好的人,哎!」
隋瑛苦澀一笑,「哪裡好,扔下他,讓他病成那樣。」
酈椿掙脫出來,在一邊低聲嘟囔著什麼,崔大夫卻寬慰道:「隋大人已經盡力了,盡力了。林大人他……他這是心病,心情好了,自然什麼都好了。有些事情,解鈴還須繫鈴人呀,到了您這邊,一切都不是問題了,都不是了。」
「但願。」
「可不是?這一路上精神這麼好,還時常記掛著您,宮裡拍的隨行太醫都拒絕了,唯獨要我來,就是因為關心您吶。」
話語剛落,就見消失了一夜的韓楓不知道打哪裡回來了,隋瑛正預備問他去了哪裡,怎麼不打聲招呼就消失了一夜,韓楓卻瞟了酈椿一眼,又氣鼓鼓地躲到了吊腳樓後的爐灶房裡。
「我生火去!」
「他怎麼了?」酈椿懵懂地問。
「你自己去問他。」隋瑛說。
酈椿反應過來,說:「你們認為是林叔的錯!可是,你們不知道,這些時日,他,他……」
少年淚珠子直掉,隋瑛看了心底難過,拍了拍他肩,「沒有怪罪他,沒有什麼是非對錯,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如今他來了,再重的病我也給他養好。你別怪我當初狠心扔下你們,就是我,也需要時間去面對。」
酈椿淚眼汪汪地看向隋瑛,忽然衝上去抱住他的腰,哭喊道:「你再也不能扔下他,不能扔下我,你一走,把他的命都給帶走了!他夜夜都流淚,他快死了,我不允許你再扔下他,你要是不愛他,我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