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冒失了!」曲臻忙俯首請罪,「屬下這就去知會楊掌事,謝過蘇少爺領路!」
——「等等。」
蘇祁幸卻抬手叫住她,雙目微狹,悠悠道:
「我從方才
就想問,我們蘇家府上,是何時多了一名女侍衛啊?」
曲臻頓住腳步,深深吸入一口氣。
宋家莊那日,她曾騙過莊門口的荼羅幫幫眾,事後,梁有依卻對她說:「青絲束帛難掩秀色,玉喉壓嗓猶帶鶯韻,雖作男子裝束,終難藏柳堯之柔,誆騙不了太久。」
受過此番評價,曲臻自是多留了幾分心眼,如今被蘇家少爺識破,只便順水推舟,俯首道:
「家兄喬江本事府衛之職,臨行前突發舊疾,恐誤巡防大事,故斗膽效木蘭故事。
「屬下雖為一介女流,卻也曾在瀘州從軍三載,如今代兄值崗,上願蘇尚書垂憐,容臣女備身親兵之列,下祈蘇少爺俯察,許佩劍執戟之責,若他日蘇家願將屬下納入麾下,此身可剖,此志不渝!」
曲臻說這話時,全將自己當作渴望為尚書門第盡職盡忠的一介女將,聲色不卑不亢,言語間卻滿是乞憐。
她注意到面前之人沉默了片刻,只便如定海神針般佇立在原地,以彰顯自己那顆效忠蘇家的赤子之心。
後來,蘇祁幸終於上前一步,徐徐開口道:
「我瞧你雖是一介女子,除卻不辨東西,行事應變也還算機靈果決,宴後我會在家父面前為你美言幾句,若他不肯留,你也大可在我身邊做個侍女,畢竟......」
他說著湊近了,抬手托起她的下頷,壓低嗓音道:「這芙蓉面、楊柳身,實在勝似三百青銅甲士。」
曲臻故作羞赧地移開目光,後退半步道:「承蒙蘇少爺垂憐,那......屬下便入閣去尋楊管事了?」
「去吧。」
蘇祁幸道:「只是在那之前,還有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曉,省著待會鬧了笑話。」
曲臻抬眼望向面前之人,但見他扯起唇角,意味深長道:
「沒有仙家,也沒有什麼鳳凰,地牢里那些童孺,便是千金難求的靈丹妙藥。」
說罷,蘇祁幸拂袖轉身,身影漸消於夜色。
第90章 斬神(5)他像是已然死了,死後又奇……
一月前,曲臻、梁有依、陳祈明、徐懷尚等人聚於錦莊桑煙居謀事,期間許凌笙造訪,曲臻獨自出門應付。
曲臻走後,屋內一眾因她聚首的男子陷入沉默,直至梁有依抬手在案上輕叩三下,開口道:「你們可曾想過,那些孩子興許便是仙丹。」
徐懷尚驚愕之際,陳祈明卻沉聲答:「自然想過。
「如許家三郎所言,那後殿的太虛丹境既是禁地,除卻蘇牧,想必也無人親睹過仙家真容,那凡人入殿極易折損陽壽的說辭更是可疑,擺明了就是不想叫外人知曉那群人究竟在後殿做何勾當,更何況我在鬱塞山間搜尋數載,從未見過一具童孺屍首,這些線索都導向一個結論......」
陳祈明看向眾人,一字一頓道:
「所謂仙丹,其實是由稚子血肉煉就而成的。」
「你......你們在說什麼啊?」
徐懷尚嗓音微微顫抖著,滿臉的不可置信,「你們是說,蘭兒......蘭兒她......」
「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梁有依打斷他道:「若按陳先生所說,那些孩子想必會被留到最後一刻。」
「沒錯。」陳祈明道:「若以童稚血肉為饌,當趁其仍有一息尚存時取之,才能叫血肉臟腑的效用發揮至極,正因此,那些人才會不遠千里將孺子運至殿內。」
李墨在旁默默聽著,見徐懷尚低垂的睫羽不住顫抖,眼裡似是要滲出血來,起身對他道:「二弟,我帶你出去吧。」
徐懷尚任由李墨攙著,失了魂一般,顫顫巍巍地離開了。
推開桑煙居大門,眼前只剩下眩目的白。
數日來,他一直不願去想,軒轅殿裡的人究竟會如何處置徐蘭。
斬首也好,火刑也罷,人死便如燈滅,怎麼死都無所謂,可若能尋回她的屍骨,往後思念成疾至少還能摸一摸她的墓碑,哭一哭她的墳,但若連根骨頭都沒剩下,全被人吞食入腹,那她在世上還剩下什麼痕跡?他又該如何告訴旁人,更讓自己相信,徐蘭真的活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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