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生見著那人面龐頓時走不動了,風吹起對方的萬千青絲,他對那張面龐不能再熟悉了。
竟是白勿頃。
白勿頃見到何安生是也有些愣住, 畢竟是一同經歷過三生三世歷劫的人, 兩人望向彼此的眼神複雜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白勿頃在結束儀式後,走向院落一側的何安生,走到人面前, 何安生也還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你父親托我將這封信給你。」白勿頃將袖中的信遞給何安生。
「我父親?」何安生頓了下, 「可我父親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你看完信就明白了,裡面有這些年所有真相,」白勿頃說話時冷冷淡淡的, 唯有那雙眼睛溫和又直勾勾的盯著人看。
何安生將信拆開, 發現這信並不是何玉川寫的, 而是程景軒寫的。
何安生擰著眉看完了信, 信中將前世今生, 顧淼淼顧余和程景軒的故事說的一清二楚,也將何安生的身世交代了, 何安生看到最後整個人都懵了。
程景軒已經隨著愛人去了,所以這世間再無程景軒和顧余,也難怪何安生一直找不著人。
「你的養父何玉川其實早在十多年前囑咐我, 與你見面時跟你說,讓你放下,不要尋仇,和你養母好好活下去,我也沒想到,跟你見面會是十多年後的現在,會在這裡。」白勿頃似乎也有些恍惚,他以前去過紫荊山派,但是顧淼淼專制沒讓他見著何安生。
再後來渡劫的時候,白勿頃在歷劫時是沒有記憶的,跟何安生相愛歷情劫也不在他的計劃中。
何安生沒有說話,他其實對程景軒他們本來就沒有恨意,是他娘顧淼淼一直讓他記著仇恨,記得為父報仇。
現在知道真相後,他只覺得解脫,他不想成仙,也不想復仇,他要的一直都是普通人的生活,娘親的愛與陪伴…
何安生沒有花多長時間便接受了這些事,程景軒他們都不在了,這個尋仇也沒有必要了。
何安生在西嶺山住了些日子,跟白勿頃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們似乎都沒有將現實和歷劫分開,那些記憶已經在他們心中紮根形成了愛情。
但是誰都沒去戳破。
何安生在竹林里撿到了一直雪白的小奶狗,他打量著狗狗感覺像極了他第二世養的那隻小白,他抱著小狗去找白勿頃:「你看我撿到了什麼?」
白勿頃放下筆抬頭看了眼,並不驚訝,這隻小奶狗本來就是他養的:「它剛出生沒有滿一個月,你撿走它的時候,它母親沒有咬你?」
「什麼?它的母親?我剛剛沒看到…它們是你養的?」何安生突然反應過來。
「嗯。」白勿頃承認道。
「叫什麼?」
「大的那隻叫小白,你懷裡那隻…叫小小白。」
何安生眼尾笑的微微彎起,明知故問道:「為何養它們?」
「…」白勿頃啞聲。
「你是不是也忘不了我們一起歷劫的那些…你對我,是不是也有情?」何安生直白的問道。
白勿頃心神亂了,眼神有些亂飄,他堂堂一個西嶺山派的掌門,現在被一個剛成年的小子搞得心神不寧。
何安生把奶呼呼的小小白放在桌上,走到白勿頃身邊俯身靠近:「我可以親你嗎?」
「…」白勿頃沒有說話,只是默許了何安生魯莽又失控的親吻。
…
…
半年後,何安生挺著大肚子跟白勿頃回紫荊山,山派上上下下都炸開了鍋。
顧淼淼見著兒子大著肚子也是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當場身亡:「你…你們…」
白勿頃沉默著遞上慰問品,低著頭一副有些做錯事的模樣。
顧淼淼此時已經人老珠黃了,她早就沒有年輕時候那般執拗和惡毒,多了分溫和,她將人拽到一邊:「你怎麼會懷孕的?」
「娘,我也覺得奇怪,明明我上的他,怎麼懷孕的人是我…」
「?」顧淼淼滿臉困惑,「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是不是故意嚇我的?」顧淼淼說著就摸了下何安生的肚子,試圖驗證這是假的孕肚,然而她不得不承認,這觸感…何安生真懷孕了。
顧淼淼太過震驚把兩人趕了出去:「走走走,別在我面前晃,我消化一下…」
何安生嬉皮笑臉的被推出去,牽著白勿頃去他房裡:「小小白可以放出來了。」
小小白從白勿頃的包袱里探出一直雪絨的小腦袋,兩隻黑洞洞的小眼睛炯炯眼神,吐著小舌頭哈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