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的額頭蹭著李明朗的胸口,她的失落在無限地放大,「我不喜歡他。」
空虛的洞口要把自己吸過去,成為供養漩渦的養料。
可男朋友就算是知道又能怎麼樣,也是於事無補,慕晚同時要擔心兩個人的安危。
李明朗下了決心,他承諾道:「我們以後去別的地方工作,再也不要回來。晚晚,我會保護好你的。」
也許吧,誰能知道呢。
即使知道逃到哪裡都沒有用,慕晚還是當真了一樣,向男朋友詢問道:「那我們能去哪裡?」
李明朗暢想著未來,「去你想去的地方,我們可以一起回雲城。」
在京州,他們爭權奪利,如蠅渴血。
可雲城不一樣,那裡有慕晚的爸爸媽媽,沒有比她的家鄉再好的去處了,那是座小城,遠離了工業文明的喧囂。
慕晚搖頭,「你父母怎麼辦,他們會同意嗎?」
這兩個問題把李明朗問住了,他現在完全還沒有能力能安置好他的雙親。
「跟你分了手,我也能獨立地生活。去喜歡的城市,我也能買一張機票自己去。」
慕晚並不需要李明朗陪著,生活就是會有遺憾,她能接受這種遺憾。
「我不會答應跟秦景曜在一起,因為我不喜歡他。到那個時候,或許我們也會分道揚鑣了,但那也只是因為我和你的觀念不同。」
慕晚沒有因此而放棄抗爭,她什麼事情都看得開,包括成績,事業和戀愛。
等到以後,她自己都說不準自己會在哪裡。
李明朗執著地說:「晚晚,我想你的未來有我。」
收到戒指以後,慕晚還是戴著男朋友送的銀戒指,把秦景曜的禮物都放在了一起。
她照常上學下課,約著一群同學外出跑採訪和活動。
天氣回暖了,衣架上的大衣換成了薄外套。
在食堂吃過晚飯,慕晚接到李明朗的電話,聽著狀態不太好。
「晚晚,你能來陪我嗎?」
慕晚不假思考,答應了,「好。」
在家的時候,李明朗跟董縈心吵了一架。
「你為什麼非要我去國外讀大學?」
李明朗被公司的事情煩得頭大,他父親稱病,就這麼赤手空拳地上台,很多東西都是一知半解,邊做邊學。
在公司里,董事會常以年輕氣盛來打壓他,在家里,他的媽媽又要堅持讓自己去歐美讀碩士。
董縈心一拍桌子,眼角的皺紋似乎都多出了一條,「你難不成懷疑我是跟外人勾結嗎,你是我親生的兒子,我害不了你。」
作為兒子,李明朗實在不該跟母親頂撞。
董縈心一輩子泡在蜜罐里,讀完大學後就沒上過一天班,她哪裡知道兒子處境的艱難。
現在不是出國的好時候,而董縈心覺得把兒子談戀愛的心思歇了才是正經,不然就是繼承了公司也是拱手相讓,一切都白談。
家里養的約克夏狂吠,搖著尾巴要主人關注,可此刻董縈心哪裡有心情安撫自己的狗。
狗叫聲鬧鐘似的吵,李明朗煩躁地呵斥,「你能別讓它叫了嗎?」
董縈心站起來,她的胸口起起伏伏,「它要叫,我能怎麼辦。我不養狗,誰能在家里陪我,指望你和你爸爸嗎!」
擰著眉頭對著狗踢了一腳,歪著腦袋的小狗被踢疼了,趴在地上嗚嗚地討饒。
「媽媽這樣做,你滿意了吧,明朗。」
董縈心把氣撒在了狗的身上,李明朗都不相信面前這個舉止瘋癲不計後果的人是他的母親。
李明朗從家里走了,漫無目的在街上遊蕩了一陣,掏出手機第一個給慕晚打了電話。
「吃晚飯了嗎?」
「吃了。」
兩個人都沒在說話,自從上次那件事情發生後,他們就很長時間沒再親密過了。每晚仍舊互道晚安,卻多了一絲疏離。
像是冷戰的情侶,坐在椅子的兩端,身心都不再試圖靠近。
初春,夜晚的溫度驟然降低,慕晚打了個噴嚏。
她身體抵抗力差,寒假前還生病發過燒。
李明朗的手放在紐扣上猶豫了兩秒,他把外套脫了下來,走到慕晚面前,低著頭披上。
「李明朗,過門禁時間了。」
慕晚繫上了第一顆扣子,她吸著鼻子,裹挾著寒風的空氣喇得嗓子疼。
李明朗回過神去看手機里的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京州的街道都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