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悅說:「我完全可以理解,她就是想著快點脫離家庭。說實話,如果可以我都想早點結婚。」
翩翩其實也能理解,但她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總有一種仿佛被人背叛了的酸澀感覺。
她對於那個素未謀面的男人也有敵意,在自己的想像里添油加醋,逐步構建出來一張很醜惡的面孔。
她有一次偷偷進裴曉霜的 qq 空間,從留言板上尋到了那個男人的 qq 號,在他的空間裡看到了他本人的照片,翩翩有些失望,因為這張面孔稱不上好看,但也絕對不算醜惡,就是平平無奇,扔進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來的那種。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很偏激地想。給她們的某一個時代畫上了句號。
她沒把這念頭告訴蒲悅,她都猜得出來蒲悅會怎麼說。
她一定會說:「你傻了嗎?就算沒有這個人,也總會有其他人的。」
這段時間,翩翩對於男性的排斥到達頂峰。
她當然知道自己,蒲悅,裴曉霜,最終都要嫁人,但是她想像不出自己未來會嫁給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光只是去設想自己生活中憑空出現一個陌生異性,就惡寒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一天深夜,翩翩被一隻蚊子叮醒之後再沒了睡意,她起來翻書架,看到了裴曉霜那回演唱會之後送給她的那本小冊子,抽出來沒翻幾頁,看見一段話:
這世界每天產生很多很多的微小如塵埃的情感和秘密,只和當事人有關,隨後就被時間洪流埋葬了。
她盯著看了許久,想起什麼來,又去把從前那個放信的紙盒子也翻了出來,坐在地板上,翻看了一夜和裴曉霜的信件,從初中到高中,最後的一封是在兩年之前,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她們不知不覺的就放棄了寫信這種方式。
具體是在哪一天,她完全想不起來了。
就像人永遠都記不清自己是從哪一天開始換上短袖進入夏天的一樣。
翩翩過了兩天打電話給裴曉霜,說想看看以前自己寫給她的那些信。
裴曉霜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似乎對她的這個要求有點意外,過了一會兒輕描淡寫地說:「哦,那些啊,之前搬家的時候我不當心弄丟了。」
翩翩「噢」了一聲,說:「沒事,我就隨便問問。」她又有點突兀地補充一句:「對了,忘記跟你說,我也相親成功了。」
她不算騙她,她說的這個人的確存在,是姆媽同事的兒子,丁浩。
掛下電話之後,翩翩把自己那一紙盒的信拎下樓去,扔進了小區垃圾桶,回來之後她又後悔,再下樓去,垃圾已經被清潔工收走了。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們幾乎不聯繫,後來翩翩又聽聞裴曉霜還沒結婚就直接住到了男人家去,裴曉霜換了一部新的手機,男人買的,就連她的工作問題都是男人家裡替她解決的。
當然這些也都不是她本人告訴她的。
翩翩懷疑自己很有可能已經被她從朋友名單里劃了出去。
她有天突然頭腦一熱,用嘲笑的口吻跟姆媽說:「外婆家樓下的那個裴曉霜跟我說,就因為那個男人肯帶她出去吃東西,她就住到人家家裡去了。」
姆媽不以為然:「人家是領來的。你還想要她有多大的追求?」
過了幾天,翩翩在外面,裴曉霜突然發過來一條簡訊,質問的口吻:你為什麼要把我跟你私底下說的話去告訴別人?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有點莫名其妙,反過來問她:我說了什麼?
裴曉霜沒有回,她再發信息過去,發現自己的 qq 號,手機號全都被她拉黑。
回到家裡翩翩才想到了前幾天她跟姆媽說過的那句話,問過姆媽,果然是她把這句話去學給了外婆聽,然後外婆在跟裴曉霜的奶奶閒聊的時候,又漏出了口風。
翩翩知道是自己不好,在 qq 驗證上發了一長段話道歉,求她把自己加回來,但是沒有反應。
過了幾天她又發,比上次的姿態還要低,裴曉霜還是不睬她。
過了一個多月,她在小區傳達室收到了一個沒有署名的郵包,拆開一看,時隔十多年,那本綠色的本子又出現在她眼前,翻開來,她看到發黃的扉頁上用藍色水筆寫著「竹林密語」四個美術字,十四歲的裴曉霜獨有的一筆一畫字跡,已經褪色了。
=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7_b/bjZcv.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