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崢泓在磚瓦廠巡視了一圈,看過廠里的帳本,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才離開。
他這一番忙活,就已經到了下午,譚崢泓來到桑景英學校門口,等著接桑景英。
因為早上的事情,桑景英今日在學校時,一直提著一顆心。
他覺得自己的姐姐很了不得,隨手寫的東西,竟然粉碎了姜老二的陰謀。
但他也很擔心,怕姜老二針對自己的姐姐。
走出校門,見到譚崢泓,桑景英眼睛一亮,立刻跑上前:「譚哥,你打聽過嗎?那個姜老二如何了?」
譚崢泓被桑景英的一聲「譚哥」叫得心情舒暢:「你放心,姜老二這次的事情鬧得有點大,被抓起來了,今天肯定沒空找人麻煩,至於明天……」
譚崢泓眉眼彎彎,明顯很高興。
「譚哥,你做了什麼?」桑景英問。
譚崢泓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就低聲道:「我早上給我爹打了電話,暗示我爹找記者。」
這年頭的電話保密性不好,早上打電話的時候,他沒有說得太明白,只是將這邊的事情告知了譚大盛,又跟譚大盛說,明天報紙上,說不定全是這件事。
譚崢泓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父親也確實明白了。
下午,他父親又安排了兩個保鏢來找他,然後告訴他,說已經給很多報社打了招呼,讓那些報社明日在報紙上刊登這件事。
譚崢泓還道:「景英,我爹安排人去查了,姜老二拿來當戒菸藥賣的東西,還真是嗎啡。你姐太厲害了,這簡直就是未卜先知。」
譚崢泓覺得今天遇到的事情特別神奇。
桑景雲隨手在小說寫的一段話,竟然成真了!
也幸虧桑景雲這麼寫了,所以才沒人受害!
桑景英道:「我姐特別神奇,之前那血吸蟲病,我姐也是聽你提起,想到以前遇到的人提過,說血吸蟲病爆發的地方總是釘螺很多,就編了編寫到她的武俠小說里,誰能想到,血吸蟲病竟然真的是釘螺傳播的。」
譚崢泓笑道:「雲景先生當真了不得。等明日,一定會有更多的人知道雲景先生的本事!」
兩人開開心心地上了電車,然後就發現電車上的人,也在聊這件事。
一個個的,還都是事後諸葛亮:「之前那些人四處宣傳戒菸藥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現在想想,那應該是姜老二乾的,就為了騙人去買他的嗎啡!」
「我就說雲景先生有本事,寫的肯定都是真的。他的書,必須掰開了揉碎了看,裡面藏著學問呢!」
「聽說碼頭那邊死了很多人,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那些抽大煙的人,若是一直有錢沒斷過大煙的還好,那些沒錢抽不起大煙的,什麼事情干不出來?現在有人騙他們,他們不得跟人拼命?那姜老二也不是好惹的,手上不知道多少人命,他們打起來,可了不得!」
……
聽他們這麼一說,譚崢泓和桑景英,也想到前些天,總聽人提起戒菸藥的事情了。
看來那是姜老二的人在做宣傳。
等等!譚崢泓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的那兩個「老鄉」,曾經宣傳戒菸藥。
他這兩個老鄉,難道是姜老二的人?
所以他們當初找他,就是想騙他?
感覺自己被人當傻子耍了,譚崢泓有些煩,但想到姜老二很快會倒霉,又高興起來。
譚崢泓和桑景英很快就回到租界,然後直接到了桑家。
譚崢泓對桑家已經很熟悉,他甚至搶在桑景英前面進了門。
他一進去,就看到桑景雲坐在底樓的紅木椅上,當即開口:「桑小姐,發生大事了,你知道嗎?」
桑景雲問:「你是說俄國爆發革命的事情?」
上海縣城發生的事情,桑家人一無所知。
他們學習的學習,在家的在家,消息來源是桑錢氏早上去買的報紙。
而報紙上最讓桑景雲關注的信息,無疑就是俄國爆發的革命。
今年,俄國會爆發兩次革命,一次是現在正在進行的「二月革命」。還有一次,就是下半年會爆發的「十月革命」。
譚崢泓道:「不是,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是上海縣城的事情,桑小姐你知道嗎?今天,姜老二拿嗎啡當戒菸藥賣,被人發現了!」
桑景雲聽完一愣。
譚崢泓立刻就將今天發生在上海縣城的事情說了。
他知道流言不可信,也就打聽得很清楚,說的情況接近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