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長老,弟子不記得了。」顧嶼的模樣誠懇,道。
不記得?池陸不信。
肯定是顧嶼在扯謊。
這個人很擅長偽裝,看看他的障眼法,幾乎能用完美來形容。再看看他面對長老時的態度,多麼像一名聽話的弟子,雖然依舊因為骨相的緣故容貌清俊,但是卻完完全全脫離了仙尊的氣場。
弟子裝得比弟子還真。
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之前崇金閣的元嬰老祖閣主,誰能想得到,自己面對的弟子竟是仙尊偽裝的?
顧嶼這個人,真可怕。
這與他天魔池陸偽裝的性質還不一樣。
雖然崇金閣的所有人也並不曉得小六就是天魔。
——知道的話准嚇死。
池陸心裡清楚,他雖是弟子「小六」,但卻無法做到像顧嶼仙尊這樣低下姿態。
當然這與崇金閣是滅族仇人有莫大關係,他無法向仇人低下頭。
但正是因為顧嶼他偽裝得太像了,令人難以分辨出是非真假,上一世自己不就是這樣被騙了的嗎。
連不久前在庭院的時候。
顧嶼說不可能去煉製驅魔之火,說自己不可能做出傷害他的事。
還帶著他親手取心頭血,以此證明真心。
雖然看起來確實挑不出什麼問題,仿佛顧嶼和自己就是結契的關係。
但是在顧嶼的手中經歷過一次生死的池陸很清楚,顧嶼沒有表面看上去簡單。
不能因為喝了顧嶼的心頭血,就相信顧嶼。
恐怕顧嶼就是利用這個,來讓自己放鬆警惕的。
須防著顧嶼。
他應該向顧嶼學習才是,多學學顧嶼到底是怎麼偽裝的,表面上多做做樣子。
池陸聽到焱長老拔高嗓音道:「沒有哪個修士對自己的修為境界沒有執念的,修仙的最終目的,就是飛升成仙,而境界就是衡量自己修為的等級標準。你說你不知道你的修為,那你修的什麼仙!簡直就是在胡扯。」
顧嶼語速平穩,仿佛焱長老一個巴掌拍不響,無論焱長老嗓門兒多高多怒,都不會影響到顧嶼和你打太極的節奏:「弟子散修出身,不懂什麼階級境界,修煉從心,修的是一方淨土,不惹塵埃。不追名,不尋利,不與塵世斗,不問塵世事。」
焱長老:「所以你的意思是,崇金閣追尋名利,鬥爭塵世?」
顧嶼:「非也。」
池陸心想:你們崇金閣的名字就已經體現追尋名利了。何況還光明正大收禮金,接受世家弟子。
焱長老嗤笑:「你既不惹塵埃,還何必來到崇金閣!」
顧嶼的語速放慢:「我受仙尊所託,來到崇金閣。」
「哦……?」焱長老將信將疑:「詳細說來。」
顧嶼:「曾受過仙尊恩惠,故此趟便算是還仙尊一個情。仙尊讓我多輔佐閣主辦事。」
池陸望著顧嶼一本正經說瞎話的臉。
沒有因為他能圓謊而感到鬆一口氣,反倒覺得很可怕。
這個人怎麼做到面不改色的。
顧嶼又有過多少次,像眼前這樣面不改色地欺騙他……
有沒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