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
顧嶼喘氣著,艱難發出聲音,反抗道:「不知錯在何處。」
金色符文的光照更加強烈了。
「……!」
白衣前浸透鮮血。
「好好想一想,自己都幹了些什麼。」虛空中的聲音道。
……
「先是破了孤的法陣,再是在幻境裡強行抵抗孤的旨意,又幫天魔解除幻境。」
「三番五次違抗孤,你可真是孤的好兒子。」
顧嶼被墨發遮擋著的眼眸里,閃過微不可察的殺意。
……
須臾,他爬起來,響起了虛弱的嗓音,虛與委蛇道:「父神誤會了。」
「兒臣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虛空中的聲音停頓了一息。
「哦?」了一聲,允道:「詳細說來。」
顧嶼伏地垂頭,嗓音被鮮血洇得發啞,俯首聽令詳細道來:「天魔性格多疑,修為境界強大,與兒臣難分高低,若兒臣貿然行動,恐暴露身份,天魔殺伐果斷,若全力相殺,兒臣不敢保證能夠相敵。」
「如今行事,只是為了獲取天魔信任罷了。」他道。
大地之上懸浮的金色符文黯淡下來。
……
顧嶼俯身,心間松下一口氣。
意料中,虛空中那道威嚴的嗓音緩和了許多。
「不過,若非你破了孤的法陣,孤也不會留意到你的進展。」
「天魔的幻境怎麼回事?」威嚴的嗓音問道:「為何會是魔界正在被滅族的場景。」
顧嶼:「兒臣不知。」
「你可曾與他透露?」
顧嶼:「不曾。」
「許是天魔才有的某種預知能力吧。」他補充道:「故兒臣說,須行事謹慎才是。畢竟,欲速則不達。」
「你這是教誨起孤了麼?」虛空里威嚴的聲音寒冷徹骨。
顧嶼連忙低頭表示敬畏道:「不敢。」
「看看你脖子上,天魔留下的刀傷。」
「天魔的煞氣一旦侵入骨髓,便沒有挽救的餘地,必死無疑。」
威嚴洪亮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天魔沒殺成,卻自己先中了命招。」
「……」
「這刀傷只有天魔能治,想辦法讓他給你治好,你必須活著。」
顧嶼伏低身子,表示對父神的絕對順從。
虛空中,威嚴洪亮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離開了。
大地上的金色符文也徹底消失。
……
他的身子倒下去,意識模模糊糊。
有那麼一個瞬間,覺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不知道這麼苟延殘喘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嘭」一聲。
樹林的地上發出了悶響。
池陸回頭,朝聲響看去。
看到不遠處的空地上,顧嶼癱倒在地,墨發無力散在地上,白衣濕貼在肌膚上,身體在若有若無地抽搐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