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爬起來,從這裡離開,身上卻因為經絡斷盡倍感疼痛,幻境裡的火海在焚毀自己,如此真實,感覺到自己的四肢在被熊熊大火焚燒得焦爛,接著就聽到火海之上迴蕩的祖壇之聲。
「求回心臟如此重要?若承受不住疼痛,便棄了罷。」
「……」
「不棄。」
恢復意識的時候,他躺在神魔壇前的地面上。
渾身沉重。
四面八方的柱子鑿刻著天神和天魔文字。
殿裡死寂。
許久,沒有聽到祖壇的聲音。
池陸睜眼望著殿頂。
紫金色的光線柔柔地傾瀉而下,照在聖殿的地面。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難過。
酸澀充斥著胸臆,喘息間壓著沉重,這種感覺令自己非常陌生。
垂眸,發現身上的血跡沒有了。試著動了動,也能動了。
池陸撐起身子,那一刻,墜了下,覺得上身承載著難以言喻的重量。
「……」抬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愣了一愣。
感受到了……心臟的跳動。
立刻去感受全身脈絡,沒有斷,氣脈通暢。
他打一個響指,瞧見魔氣也能使出來。
修為也在。
「方才那些懲戒……」
竟然——
也是幻境。
池陸去到神魔壇前,行跪拜大禮。
「——天魔池陸,感激不盡。」
即刻,去到顧嶼身前。
顧嶼蒼白的肌膚幾乎快要變得透明,薄如蟬翼般周身閃爍金色的碎光,隨時都可能散去。
池陸把冰冷的身體輕枕在自己腿上。
他將衣襟扯開,結實的胸膛裸露在外,手中赤黑的光閃現化出赤骨彎刀。
刺入心口。
天魔心頭血,乃至尊之物,凝命脈精華。
心頭之血。
一服護魂不散。
赤骨彎刀掉落在地,池陸化出玉碗玉勺,接滿自己的心頭血。
池陸拿著玉勺,將心頭血送入顧嶼的口中。
只要喝下一口,就能護住顧嶼不消散。
心頭血從顧嶼沒有血色的薄唇邊流淌到了瘦削的下巴。
餵不進去。
鮮艷的血色在顧嶼煞白的臉間顯得刺眼,像是白雪皚皚的雪山之上,流下了一條血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