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雲殿?
淑妃娘娘?
沈珈芙沒開口說什麼,自顧走到軟榻前給自己倒了一盞茶喝,眼睛微微上挑看著床帳那兒掛著的香囊。
翡翠一抬頭就看見她的視線,順眼望過去,也瞧見了那香囊,瞳孔微縮,緊緊捏著手指。
她繼續說下去:「娘娘,陛下本是要往芙蓉苑來的,可半道又被淑妃娘娘身邊的宮人請了過去,說淑妃娘娘喝了冷酒,請了太醫去,奈何酒飲多了,太醫一來她也不肯讓太醫瞧瞧,宮人沒了辦法只好去請陛下。」
她把話說完才看見沈珈芙不知何時已經收了放在香囊上的目光,只是安安靜靜看著她。
她渾身一震,故作鎮定。
直到沈珈芙緩緩出聲,語氣平淡,仿佛隨口一說:「消息傳得還真快呢。」
這麼會兒功夫就打聽清楚了湘雲殿的事,如若翡翠真是她的人,她還得要賞她一回。
翡翠一怔,意識到了什麼,扯著嘴角解釋一句:「奴婢是問了御前的公公,那公公還是看在奴婢是芙蓉苑的人才和奴婢說這麼多的。」
沈珈芙沒在意,轉頭叫錦柔伺候她沐浴。
夜裡芙蓉苑沒刻意滅燭火,沈珈芙一個人拉著帘子睡了個安穩覺,半夜燭火燃盡,自己滅了個乾淨。
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吹了冷風的緣故,第二日再起身時沈珈芙覺得有些頭疼。
今日無需去鳳儀殿請安,但要去一趟壽康宮。
太后娘娘不樂意妃嬪們時時刻刻去給她請安,所以每月就定下一日的請安,往常沈珈芙就住在壽康宮,雖然要等著妃嬪過來,但也不必早太多,但現在她住在芙蓉苑,離壽康宮遠,仔細算算還比她在壽康宮要起得更早些。
沈珈芙抬眼看了眼窗外,天還黑著,殿內實在是靜悄悄,早晨的靜謐讓周遭氣氛都顯得格外令人窒息。
她垂下眸,手心撫上自己的額頭,沒摸到不同尋常的燙意,長舒一口氣,叫了人進來。
錦書錦柔一眼就瞧出了她的不舒服,紛紛上前焦急地問她哪兒不舒服。
沈珈芙搖搖頭,只說頭有點疼,叫她們莫要聲張。
「頭疼而已,還得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呢,今日可不能遲了,快給我梳妝吧。」
兩人拗不過她,只得聽令下去準備。
她穿的是一件杏色的衣裙,用金絲滾了邊,沒什麼過於華麗的花樣,就連髮髻和珠釵也極為簡單,瞧著一點也不張揚,不施粉黛,卻點了唇,叫一抹清雅的顏色中添了絲明艷的光彩,讓她的病容不那麼明顯。
她的頭還有些疼,早膳也只是匆匆用了兩口,天剛明,儀仗朝壽康宮的方向去。
到了壽康宮門口,她在那兒瞧見了周嬤嬤。
周嬤嬤似乎就是在等她,瞧見她的儀仗到了,上前給她行了禮。
「奴婢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沈珈芙下了儀仗,扶起她:「周嬤嬤可莫要同我多禮,快快起來。」
周嬤嬤起了身,一抬頭瞧見她的模樣,心中咯噔一下,心道一聲壞了。
她為人老道,在這宮裡活了大半輩子,見慣了宮妃,即便沈珈芙抹了口脂她也能看出她的精神不好。
想著太后的話,她心裡又嘆一聲,對著沈珈芙道:「娘娘,太后娘娘說了,您若過來就直接帶您先去見見她。」
第44章
病了
太后已經不怎麼管後宮的事了,都交給皇后去處理,但這也不意味著後宮的消息傳不到她耳朵里。
妃嬪要喝酒,可以,在自己宮裡喝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但喝了酒有失德行說出來就不太好了。
更何況那還是淑妃。
和這比起來她更擔心沈珈芙,沈珈芙在她身邊待了大半年,脾氣性子有多軟她是清楚的,但這是後宮,皇帝也不是只有她一個嬪妃,她總得要習慣去別人宮裡。
以前她不同她講這些是覺得時候未到,讓她自己想清楚這些也好。
沈珈芙進了殿內,瞧見宮人正伺候太后用膳,她走過去,盈盈行了一禮。
「快起來,過來讓姑母瞧瞧你。」太后朝她招手,看清她的模樣,心中的想法和周嬤嬤一般無二。
「哀家瞧著你怎麼臉色不好,是病了還是怎麼的?可要太醫去瞧瞧?」
沈珈芙眼中浸了一層水汽,看著委屈極了,可她偏偏憋著,強撐起笑容,將事情說得容易:「回姑母的話,嬪妾只是昨夜吹了點涼風,頭有些疼。」
昨日吹了冷風,今天的天色一下子就陰沉起來,不見日光,蕭瑟的秋意冷冷地浸著周遭的每一寸空氣。
「怎會吹著冷風了,可是你屋裡的宮人不得力?哀家給你換了!」
沈珈芙哭笑不得,急忙止住她:「姑母,不怪她們,是嬪妾自己想吹會兒風,一時沒注意才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