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沒有了田,沒有了糧食就是在對他們趕盡殺絕啊。」
太傅曾經說這段話的畫面浮現在他的面前,明明是一天地都沒有種過的人,卻對一個年幼的君主說出這樣的話。
小啞巴將荷葉揣進衣服里,等陳元他們走了後慢慢跟了上去。
陳元雖然住在莊子裡,但他這驢養在莊子外面的棚子裡。裡面不僅養了驢,還養了牛和馬。
將驢趕進棚里,陳元暢快地哼了哼,捂了捂白日被人揍過的臉,「我倒要看看明天周薪會不會跪下來求我!」
二人進了莊子裡,小啞巴一溜煙地跑到了棚子外面。
沒成想,棚子裡居然還臥了一條狗,想來是用來防備小偷的。
狗睜著大眼睛還沒「汪」出來就被一根雞骨頭給砸中了腦袋,猛地撲過去啃骨頭去了。
小啞巴心一驚,抬頭看到坐在院子上的顧文青跳了下來,順手往他嘴裡塞了一隻雞腿。
小啞巴:「......」
不是,跑去人家偷吃的就算了,他是怎麼偷到雞的啊,這個天氣也不會有人做了雞隔夜放啊。
「你小子怎麼跑這來了?」顧文青本來想夜襲莊子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結果遇上陳元出門,對方吩咐了人給他做夜宵,他順手牽了只烤雞出來。「你看到陳元跟著過來了?」
小啞巴點點頭,抓著雞腿慢條斯理地吃完,然後將骨頭扔給了那條看門狗。
「你想幹什麼?」顧文青摸了摸下巴看著小啞巴,別看孩子小,孩子心眼可不少。
小啞巴拽了拽顧文青的衣服順便擦了擦手,然後指了指那些拴著牲畜的繩子,又指了指那片水田。
顧文青恍然大悟。
陳元這傢伙肯定是對周薪的田做了什麼,要不然小啞巴也不會跟著過來整治他。
他解了棚子裡牲畜的繩子,然後用根繩子吊著雞屁|股勾著那隻看門狗給他們趕牲畜。這狗平日裡的任務就是看管這些牲畜,久而久之,這些牲畜對它都有懼意。
有了狗的協助,顧文青和小啞巴兩個人很輕易且不驚動人地將一棚子牲畜趕進了離他們最近的水田裡,然後一個接一個......
翌日一早,天光還沒有亮透,顧文青躺在床上就聽到屋外此起彼伏地尖叫聲、怒罵聲......
他翻了個身看了看睡得沉的小啞巴,伸著懶腰爬了起來。
「我的田啊!明年可怎麼過啊!」
「哪個挨千刀的毀了我的田!我一定要弄死他!」
「這可怎麼過!!!這秧都禍害成這樣了,重新插都不行!」
顧文青猛灌了兩口井水,村民們都聚在田前咒罵不斷地發泄自己的怒火。他打了個嗝,眼看著周薪愁眉苦臉地急沖沖跑了回來。
「顧大哥我們屋裡說話!」周薪情急拽著顧文青的胳膊進了屋子關了門,屋內的蘇荷初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們兩個。
「怎麼了?」
「村裡的田都被人給毀了秧。」
「什麼?」蘇荷初吃了一驚,他們都靠田裡出的糧食生活,秧都死了明年靠什麼吃飯?
「顧大哥,你老實跟我說,這是不是你做的?」周薪眉頭緊皺帶著點怒氣地看著顧文青。
頂著對方的視線,顧文青不急不忙地點了點頭。
「顧大哥!」周薪急切地在屋子裡轉了兩圈,「這可是我們村來年的收成!」
顧文青看著周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人真的是善良地讓他有點無語。自己被強豪欺壓,村里沒人幫他就算了,他還這麼為別人著想。
「昨晚我看到陳元牽著驢子去了你的地里。」
他這句話說完周薪一愣,和蘇荷初對視了一眼後立馬冷靜了下來。如果顧文青沒有插手的話,那今天就是全村的人看他崩潰在自己家田面前。
「陳元他!他實在是太壞了!」周薪氣得臉紅脖子粗,卻還是沒有罵出一個髒字。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抄傢伙帶著你們村裡的人一塊兒去鬧。」顧文青指了指外面那些怒氣衝天的人,「那些牲畜回莊子的腳印都在呢,這可是證據。趁機鬧得越大越好,最好讓莊子裡的主人知道。」
周薪立馬懂了該怎麼辦,鬥志昂揚地握了握拳拿著鋤頭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