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夏看了一眼,大概是照顧到不同人的口味,這裡的配料有十幾種,她開口道:「一勺辣椒,一勺蔥花,酸蘿蔔,不要香菜。」
刑肆熟練地捏起調羹,又從消毒櫃裡取出筷子。
他把面拌好後放在人面前,於夏盯著香噴噴的麵條,不得不承認,刑肆真的很會照顧人。
這個點麵館里的人陸陸續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安靜地吃著面。
於夏會偷偷看他,他的姿勢很端正,吃麵的時候會把頭低下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於夏覺得,他連吃麵的動作都那麼好看。
她嘴角不自覺漾起一抹笑,手下筷子挑起一口面送進嘴裡,雞肉的咸香和黃瓜的清爽在嘴裡碰撞,加上幾分川味的麻辣,鮮香爽口。
於夏眼睛一下就亮了,又往嘴裡夾了一口,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倉鼠。
兩個人吃完面,刑肆去跟芳姨打了個招呼,隨即往後廚走,店裡現在沒什麼人,芳姨走過來拉著她說話:「小夏呀,你和肆哥是一個學校的嗎?」
於夏點點頭,笑眯眯地看著她:「對,我是考古專業的。」
「考古呀!」芳姨覺得這個專業一聽就很高大上,「考古好,以後就是考古學家,和肆哥兒多般配呀!」
芳姨笑的一臉開心,又拉著人聊了好一會,臨走時還熱情邀請她:「小夏,以後有空就來芳姨這裡,芳姨請你吃麵!」
「好。」於夏答應她。
告別芳姨後,天已經黑了,刑肆牽著人在胡同里走著,懶洋洋向她開口:「芳姨是我家以前的保姆。」
「自從我家出事以後,她一直在醫院裡照顧我媽,後來我媽出國治療,她回南嘉市開了這家麵館。」
芳姨的手藝,是他從小吃到大的。
刑肆很少會向她說起家裡的事情,大部分時候,關於他的事情,她都是從別人口中了解到。
但是沒關係,他們還會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了解。
於夏頓住腳步,仰頭問他:「你喜歡吃芳姨的面嗎?」
她能看出來,刑肆應該常來這邊。
他鬆手點了根煙,橘紅色的火光在他指尖跳躍,黑夜裡,似乎能將人吞噬乾淨。
他吸了一口,又吐出,手裡玩著打火機:「也不是喜歡,就是習慣了。」
他這個人很執著,對於那些習慣,愛好,一開始是感興趣,後來把這些東西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中,他發現,自己會執著於這些東西。
芳姨走後,他經常會一個人跑到南嘉市,就為了吃這一口面。
對他來說,這些東西,是生命中不可失去的。
於夏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能感覺到芳姨是個很好的人,也為刑肆感到開心。
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愛著他。
她目光清澈,因為仰著頭,下巴到脖頸連起柔和的線條,黃暈似的燈光灑在她瓷白色的肌膚上,惹眼極了。
刑肆掐了煙,拉著人往車前走,手指不安分地捏著她的指腹,低頭看了眼時間。
「嘖,八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