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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凡事小心。」他恢復了平常的神色,又囑咐了一句。

「好。」這一聲應答,卻像一柄輕巧的銀錘,同時在兩人心間漾起一陣連綿的波紋。

肅肅花絮晚,菲菲紅素輕。一直看著解憂纖細的背影轉過垂花門,消失在那一叢鬱郁的花木後,趙匡胤飛散的神思才稍稍收攏。他轉回屋裡,一個人悄悄地坐了一炷香的時間,心裡從未這般患得患失,過了好久都平靜不下來,索性換了外袍,從後門出去,連趙志也沒知會一聲,便獨自到了桑家瓦子。

隱秘的院子,匡義和張光翰正湊在一起低聲商量著什麼,身旁高高地壘著幾堆書卷和奏章,看來他們在這裡已經呆了不短的時間。見他進來,兩人便離了桌案,作揖行禮。張光翰性子一貫謹慎,倒是匡義,在私室之內仍禮數周全,倒讓趙匡胤暗自驚奇,看來當差的這段時日,倒是把個紈絝莽撞的小子給歷練出來了。

待趙匡胤坐定,整理好衣袍,再定睛看兩位弟弟時,卻被二人憔悴的樣子嚇了一跳。匡義稍好些,原本就是膚黑壯實的模樣,倒是張光翰,一張白胖的圓臉,數日的功夫,就消瘦下去,兩個顴骨在臉上投出深深的陰影,人也像老了十來歲,鬢角的頭髮竟隱約有些斑駁。趙匡胤心下一酸,年前張光翰剛被予了御史的職責,又特旨命留京當差。柴榮的意思就是讓他暗查長孫氏在朝中的黨羽,一個月過去了,新御史一封彈劾的奏章都沒上。柴榮倒是有耐心,從不催他。可趙匡胤自己知道,這調查的事,已經走進了幾次死胡同了,便趁著過節,又將匡義調來幫手。而今瞧這形勢,實在讓人樂觀不起來。便也顧不上寒暄,開口問道:「光翰,陛下在深宮樞庭之中,盼你參奏的奏報,如大旱之望雲霓,如今情形究竟怎樣?你也不用顧慮,只照實講,我們兄弟一起合計個對策。究竟是要繼續查,還是找個法子脫了這差事。」

張光翰沒料到他如這麼問,滿臉的尷尬與為難,一時竟啞在了當場。倒是匡義在一旁解圍,「這個長孫思恭,狡猾得厲害。原本看他行為處事,囂張跋扈很,與朝臣交往也從不避諱,還以為查他黨羽是件輕鬆的事情。可每次查下去,那些素來與他有交情的朝臣,都經不起推敲,大多數不過是趨炎附勢之輩,決計不到利益相系、進退同步的一黨之徒。」

這也是趙匡胤早已料到的事情,便道:「能讓你們輕鬆查到的,不過是障人耳目的掩護。若是貿然上奏彈劾,便要打草驚蛇,讓長孫思恭有個防範。」

匡義道:「光翰也是這麼想,革幾個蝦兵蟹將的職,也抓不住長孫老頭的命脈,半點用也沒有。但只可惜徒費了這些日子的功夫。」

趙匡胤聽這話,心裡一涼,問道:「這些日子,便一無所獲嗎?」

張光翰看了匡義一眼,遲疑了半晌,才緩緩道:「也不能說是一無所獲。」他的手指叩擊在藤木桌几上,似乎下了決心,「先頭搞得我很沮喪,查來查去也不過只摸到長孫氏無關痛癢的皮毛,但這些日子我倒有了一個想法,長孫思恭花費這麼大的心思,做了這麼多的掩護和煙霧,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到這裡,聲音不自覺地又低了幾分,上半身倚靠在茶桌上,清理出來一塊桌面,擺弄起了幾本奏章與茶碗,讓自己的解釋更容易理解,「長孫家族歷朝數十載,拿走了朝廷大量的賦稅,若說在朝中沒有黨羽,任誰也不相信。可若是有親信黨羽,必有書信往來、利益勾兌,要查到這些即便艱難,也不至於每次都失敗。所以我現在假設,長孫家族在朝中並沒有形成眾多黨羽,而是有一個夥伴,這個人跟他並非姻親平日也沒有過多的交往,卻心照不宣地在暗地裡維護長孫家族的利益。或者說,長孫思恭與這個人形成了一種影子的關係,就是彼此對對方的勢力都擁有控制權。這樣即使長孫思恭離開了隴西,只要這個人還在,他仍然能對控制住隴西的局面,隨時調動隴西軍。我想,如果這個假設是真的,長孫思恭可能也正是因為考慮到了這點,最終才同意冒險進京受封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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