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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清渠說的明了,過去的蜜語甜言、恩愛情仇都已罷了,她與張令鐸各自有各自的道路要走,即便偶有相遇,也不過換的彼此匆匆一望。他日,哪怕張令鐸再是榮華富貴、封妻蔭子,也照不進她晦暗不明的生活。若是自己仍然執迷,要為他的悲而喜,為他的喜而愁,那只能將自己推進深不見底的谷底,最終使自己淪為世上最可悲可憐的怨婦。解憂望著手裡一管黛春螺怔怔發呆,在相愛的日子裡,張令鐸曾無數次為她描眉,笑她眉眼含春、笑她青絲如雲,若他已成路人,放棄這些恩愛的回憶就如放棄了自己最繁華明媚的一段生命,硬生生、血淋淋地從靈魂深處斬斷。這尚可做到,咬緊牙關、閉目不看即可。但那一夜的仇恨呢?他的貪利、背叛、懦弱而使得自己身陷險境,又叫她如何能忘?余爺是她尚且不能放過,那張令鐸的行徑似乎更加卑劣,也要寬恕嗎?真的寬恕了,又讓自己如何面對受過那般苦難的自己?但不寬恕嗎?將他當作仇敵一般,再度拉進自己的生活中來?時刻仇恨他,再伺機報復?還是向世人揭露他的卑鄙的嘴臉?

她以後的生活真的要為了復仇而活嗎?那將會是怎樣一片灰暗扭曲的生命。

寬恕做不到、漠視心不甘,解憂望著菱花鏡中自己微微蹙眉的愁容,一顆心扭曲成麻團,在胸口胡亂碰撞,知道有個出口能通向豁然光明,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出口。

她深嘆了一口氣,算了,比起張令鐸來,趙匡胤才是她真正煩躁的原因。她有時候覺得是不是因為解憂這個名字不祥,在她喚作翹翹的時候,從來只有自己將他人的感情拿捏於手掌之中,如今改了名字,報應就來了?不僅對趙匡胤的心思猜不透、看不明,對張令鐸的結婚失態發作,就連翟清渠無端對自己的好,都感激不已。

「當對待情事,不再覺得理所應當、成竹在胸時,當年你與千萬人一般對情會迷茫、會失措,方才是你成熟對待世事的第一步。」多年前,貞娘曾對風華滿城的翹翹姑娘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那時的她,眼高過頂,視眾人如裙下塵土,滿心覺得只要自己足夠努力,終不會有人能傷得了自己,也永遠不必成熟。就像今日自己看見的錦柔,單純、任性,不知世道艱苦、不知委屈為何物。

解憂又嘆了一口氣,呼出的氣息幾乎擾亂了鏡中人影,她伸手將捋順的青絲挽成一個結,束在腦後,又用一支玉簪別住。這樣,鏡中的她看起來又清新又利索,像是愁緒都少了不少。該去解決的問題,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她起身,取了一柄燈籠,正要去書房找趙匡胤。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帶著屋外濕潤的氣息,趙匡胤邁步進來,夜風將他兩隻寬大的袖吹得鼓鼓的,掩蓋住了連日的疲勞,讓他看起來甚至有了幾分飄逸灑脫之姿。

「這麼晚了,你還要出門?」趙匡胤見她手中拿著一柄燈籠,皺了皺眉頭,「那翟家的課業便如此要緊麼?」他添的這句立刻起到了火上澆油的效果,點燃了解憂爆發的火口。

「要緊不要緊的,難道玄帥您會不知麼?跟著我和翟先生的人難道沒有跟你報告嗎?」解憂放下了燈籠,連寒暄過度都省了,直接打算大吵一架以泄胸中的憤懣不平。

趙匡胤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他知道解憂誤會派去跟蹤翟清渠的目的,但這事本身也不光明,他並不想多作解釋。只沉吟了片刻,又繼續說了一句推動戰火的話:「翟家根系複雜,翟清渠更是動機難查,以後若非必要,就不要跟他來往了。若是你真對經濟算目感興趣,等我回來,為你另覓良師就是。」

兩人自上次不歡而散之後,一直彼此冷漠,一面是趙匡胤諸事纏身,又不懂哄人歡心,一面則是解憂心灰意冷,又忙於學習而避開他,今日好不容易兩人能坐下相談,本想化解心結,結果上來兩句話,直接便惹得了解憂發了大怒:「翟家根系複雜,這宮裡朝外,相互交往的大臣皇親們哪一個不是盤根錯節的,往來宴請,倒從未見你擔憂過。怎麼一個商賈人家,倒要惹得玄帥又是派人跟蹤,又是嚴令不許往來了?翟先生不是要相助你伐壽州麼?你既然疑心他,又何必彼此達成商議,惹得別人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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