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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裡出來,李孤飛沒有回監察委員會,去了旁邊的另一棟醫院大樓。
韋波已經等在門口,手上還拿著一沓文件。見李孤飛過來,他連忙上前,「人是在送往派出所的路上暈的。我們的人用隨身設備檢查了一下,發現確實有晶片植入的跡象。」
「所以,就先送到我們這兒來了。等人沒問題了,再叫警察帶走。」
李孤飛面色嚴肅。他接過韋波手上的資料,姓名一欄寫著:鍾劍。
「這種狀況……」韋波頓了頓,「以前也出現過。腦部檢查一切正常,但就是人醒不過來。」
「上次那個田浩……不對,田浩是裝的。他是演員,裝得比一般人更像。」
「田浩是暈過一次之後,才產生了偽裝昏迷的念頭的。」李孤飛簡單翻閱著鍾劍的腦部數據和過往記錄,「且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何會產生這種念頭。」
至少在今天之前,鍾劍一直以林路深的朋友、家人自居,表現得對腦科學中心的一切深惡痛絕。
他幾年前就植入晶片的事,林路深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涉及私人恩怨,韋波小心觀察著李孤飛的表情,「那個……林路深現在還好嗎?」
李孤飛:「什麼。」
「你剛剛不是去看林路深?」韋波問。
李孤飛迴避了這個問題。他合上資料,朝電梯走去,「鍾劍在哪間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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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鍾劍已經醒了。他並不麻木,整個人倒是有一種心死之後的頹唐和無所畏懼。
他的眼鏡在打鬥中被砸碎了,此刻看周遭的一切比較模糊,總是下意識眯著眼睛。
直到李孤飛在對面坐下,鍾劍才看清來人是誰。
「你好,」李孤飛按標準流程開場,「我是腦科學中心監察委員會,李孤飛。負責調查你的大腦晶片問題。」
「我看不清你的工牌。」鍾劍弓著腰,頭髮有些亂。
李孤飛起身走上前。他摘下自己的工牌,懟到鍾劍面前,「能看清了麼。」
鍾劍抬頭,緩緩咧嘴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能。」
李孤飛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全程沒有流露半分私人的情緒。
「記錄顯示,你於四年前植入大腦晶片,按時檢查,在今天之前沒有出現過昏迷。」李孤飛說,「是否存在尚未上報的異常情況?」
「……沒有。」鍾劍聲音沙啞,他道,「李孤飛,你不會真的覺得,我是在指望你們能查出我的晶片有什麼問題吧?」
鍾劍的重音,落在「你們」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