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件事,也不屬於一定要向你匯報的範疇吧?」
說著,李孤飛發動汽車,向右拐開上了園區內部的馬路。
夜晚很黑,路燈不足以照亮一切。車駛過的地方,車燈畫出一條蜿蜒的銀色亮帶,轉瞬即逝。
「至少到目前為止,這件事仍然是腦科學中心的重中之重。」林路深說。
李孤飛點了下頭,表示認同。但旋即他又說,「我還以為,你會覺得與系統的談判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更長遠的事。」林路深也沒反駁,「但沒有實實在在的人重要。」
李孤飛不疾不徐地開著車,「你害怕嗎。」
「害怕什麼?」林路深偏過頭。
「系統。」李孤飛說,「還有所有以意識的形式存在於系統里的生命。」
「現在看來,Abyss與系統共存,或許是腦科學中心最幸運的一件事。不管怎麼樣,至少他很在乎你。」
林路深沉默了。
「他在乎你,所以也一定會在乎你生活的這個世界,」李孤飛在紅燈處停下,「以及你視為同類的人。」
林路深沒有回答。李孤飛也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綠燈了。」林路深說。
今天林路深很辛苦,再加上昨夜宿醉或許還沒補回來,李孤飛在附近的一個麵館打包了兩碗面,以及小食若干。
林路深坐在車裡,沒有下去。當李孤飛走進那家麵館時,他其實心裡沒忍住顫了下。
他認得這裡,他曾經在隔壁留下過一張便條,兩家店鋪還是同一個老闆。
不知道李孤飛會不會對隔壁的字帖什麼的感興趣。
或許不會,已經很久沒見到他認真寫字了。
最好不會。
林路深沒有拒絕李孤飛送自己回家、並跟著上樓的行為。
儘管今天的他已經不像昨天那麼脆弱了,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這是一間不大的公寓,客廳帶一個小陽台,臥室只有一間。倒是不怎麼雜亂,因為林路深壓根兒沒多少東西。
三個行李箱只有一個被攤開來放在地上,裡面是一些至今沒有被放進衣櫃的衣物;另外兩個箱子則是開都沒開。
桌上也是空空如也,只有開放廚房的檯面上擺著一個玻璃杯,大概是用來喝水的。
李孤飛在心裡嘆了口氣。他走到冰箱面前,拉開門,毫不意外,裡面啥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