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起陣陣水浪。
光崇帝看向太子的肅容,見他欲要請退,二話沒說便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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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餘暉下,馬球場的圍欄邊倒地一匹棗棕色的馬匹,鋒利的短刀深深扎在脖子處,流出的血水染紅地面。
佩刀護衛尚守在馬屍前,流金蹲下身仔細察看,這馬突然被驚發狂,摔傷太子妃,差點踩踏傷人,情急之下才斷送它。
馬夫在旁:「這匹馬向來溫順,今早餵的草料檢查過無大礙,看著不像普通的被驚嚇而發狂。」
流金手一揮,便讓馬夫退下。
他站起身順勢看向遠處蕭家的營帳,似乎有人在帳前遠望這邊。
營帳內。
蕭閣老一把外面的蕭紹元拽進來,氣得年老的臉皮都在顫動。
他怒不可遏道:「混帳東西,你做了什麼!」
蕭紹元甩開父親的拉扯,走到帳內給自己倒酒,不屑一顧地說道:「太后不是說要廢了太子妃的身子,以免東宮出子嗣,這不正好,若被馬踢踏傷,落下病根也難說。」
想當初江皇后誕下太子,就被太后暗中使人謀害,斷了生育。若不是得先帝看重,豈會容太子活到現在。
而如今太子穩坐東宮這麼多年,若是再出個太孫,齊王殿下就再也別想碰到儲君之位。
蕭閣老指著他喝斥:「你瘋了不成,敢在這裡動手,真當太子不會懷疑到你頭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藉故報私仇。」
他這個兒子,狂妄愚笨。
闖了多少禍,次次都叫他為他擦屁股。
蕭紹元不耐煩地回懟:「一個剛進宮就被禁足失寵的太子妃,我有什麼不敢的,太子會不會往下查還不一定呢。」
他飲了杯酒,恨得牙痒痒說道:「爹別忘了我之前可正因為她,被關在北鎮撫司一個月之久,還被打斷了胳膊。」
蕭閣老道:「你往外看看,里外有多少東宮親衛,倘若這太子妃真失寵,還會一下子冒出這麼多親衛?」
蕭紹元狐疑地停頓,一把拿起酒壺往外走,環顧馬球場裡外的護衛。
漸漸意識過來,他臉色有點緊張,再無吊兒郎當的姿態。
蕭閣老恨鐵不成鋼:「你真是不如你哥哥半點聰慧,太子若追查下來,為父保不了你。」
蕭紹元猛飲一口酒。
快速思索道:「我命阿吉做得隱蔽,沒那麼容易被發現。」
「自作聰明!」
蕭閣老道:「阿吉呢。」
蕭紹元:「我讓他暫藏在行宮後院了。」
蕭閣老佝僂著身形負手,冷冷道:「他留不得了,越早解決越好。」
蕭紹元皺眉深思:「知道了爹。」
旋即便帶著打手退出營帳。
事情皆是阿吉所為,可跟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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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東宮營帳。
容珞趴在於矮榻的高枕上,任由女醫為她扭傷的手腕敷上草藥,稍微按揉一下,她就哭咽著說疼。
江皇后端坐於桌椅處,叮囑女醫多查看她的身子莫有摔傷,落下病根。
林初瑤亦未離開,在旁陪著。
只是沒能接上話。
容珞眼眶泛紅,卻沒落淚。
墜下馬時整個人都驚嚇得動彈不得,若不是護衛流金來得及時,她覺得自己恐怕就成馬下冤魂了。
江皇后瞧著她的模樣,尚有點驚魂未定。
安撫道:「本宮已將跟馬匹有過接觸的下人扣押盤問,待查出是何人驚馬,絕不姑息。」
容珞本就怯怕騎馬,好不容易掌握點,就遇驚馬發狂,經此後是再也不敢碰馬術了。
江皇后生出些悔意,說道:「早知這般,本宮便不讓你學打馬球。」
容珞道:「是珞兒太愚笨,不知如何安撫驚馬。」
江皇后說道:「這怎能怪你,你不過初學騎馬,手生得緊,哪裡應付得了受驚的馬,這些天你好生休息,養好傷。」
容珞輕輕頜首:「謝母后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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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後,
圍欄邊緣的馬屍被清理乾淨。
護衛流金站在營帳外等候,遠遠便瞧見太子乘馬而來,連忙恭迎上去。
「太子殿下。」
從狩獵場回來的男人渾身散著森冷,引得營帳外候著宮人們紛紛跪地行禮。
万俟重沉眉:「太子妃怎樣了。」
流金躬身跟在他身側,回道:「受了點驚嚇,右腕有扭傷。」
万俟重的眉眼卻不見緩和。
繼續問:「怎麼回事。」
流金道:「太子妃的馬突然發狂,這才墜馬險些被踩踏。」
万俟重微微狹眸:「突然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