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後,那宮女蘭月再沒回過西殿,準確來說是整個東宮都再未見過蘭月。
但大太監李德沛嚴令下人私下議論,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連續半個月,他們都彼此疏淡著。
太子妃不想見太子,他亦沒再來西殿,照瑩翠寶更不敢在提蘭月的事。
雖是如此,太子時常把照瑩叫過去詢問情況,照瑩只能如實答他:「太子妃心情不好,事事都沒精打采,常常在美人榻上歇睡一下午。」
因而西殿便來了幾個伶人唱曲給容珞解悶,但她常常聽到最後就會睏乏。
不久後,李府派人往宮裡送話。
李夫人身弱常有咳疾,不知怎麼的突然病重,欲見太子妃一面。
容珞心起擔憂,這才主動尋了太子。
她在東宮裡猶如軟禁,除覲見皇后便再無出行,更莫說出宮。
或許是容珞低頭,亦或是太子想哄哄她,便允了李德沛隨她出宮去看看李夫人。
出了宮門,滿街的桂花香。
容珞透過輕掩的車窗,張望著街坊來往的行人,鬱結的心情有了一絲緩解。
一進李府,李棹便恭迎了上來。
容珞關心:「叔母怎麼突然會病重?」
李棹似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太監李德沛,著急道:「秋來轉涼,她本就身弱還著了風寒,這兩日夜裡常念叨你,我亦是無可奈何才派人去東宮請你。」
李夫人院內的丫鬟不多。
倒是以前常有下人走動,似有些奇怪。
容珞把李德沛留在門外,隨李棹進屋,屋內窗牗緊緊關閉著,顯得有點灰暗。
幃幔低垂,遮掩著裡面。
容珞不免思索李夫人咳疾加重,自應輕敞一些窗牗透氣才是。
當幃幔掀起時,容珞見到的不是李夫人,竟是失蹤許多的李秉,他身著粗布麻衣,神色中更添一抹凌厲。
李秉意味深長道:「許久未見了,小妹。」
容珞當即愣在原地,定睛細看後面的床榻,還有兩人,李夫人四肢被捆,檀桌上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容珞忙喚:「叔母!」
隨即在李秉的刀刃下,她不得不退後。
李秉開口道:「我不會傷她,我這次來的目的只有小妹你。」
不是什麼李夫人病重,是李秉逼叔父李棹把她從東宮請出來,不得不說李秉膽大妄為,天子腳下敢如此冒險。
容珞思忖後,小心翼翼地坐下。
欣慰李秉還活著的同時又懼怕他幾分,多年的東奔西躲,他身上難免有一股匪氣。
她低聲問:「為何定要來尋我,明明上次就已安全離開。」
李秉沉頓半瞬,不疾不徐地解釋:「這是娘的心愿,病重的並非李夫人而是娘親蕭雲濃,她撐不過今年冬日了。」
容珞頓時僵住,「……」
胸口忽一陣窒悶。
李秉把短刃插進桌面,繼續道:「我本意不想傷任何人,你跟我去幽州見她,待事情結束定把你安全送回京城。」
容珞眉眼黯然下來,心緒百轉千回。
忽緩緩道:「我可以跟你走。」
李秉詫異地一頓,沒預料容珞答應得這般快,緊接著又聽她道:「但今日太子的人皆在外邊,你帶不走我。」
容珞清楚每次外出,身邊皆有暗衛,這也是此前李秉擄走她,太子能及時趕到的緣故之一。
只有在東宮裡,她才不會有暗衛監護。
李秉旋即沉眉,走到窗前瞥望外面的李德沛,欲提刀出去宰了他,容珞叫住李秉,「殺了他,出不了京城。」
李秉不得不停下。
容珞神色淡漠,縴手卻愈發攥緊。
若她對太子沒有一絲感情就好了,這樣便能事事都不在乎,包括他與別的女子情愛。
可惜她做不到。
所以只能不由自主地遠離。
久久之後。
像是做了艱難的決定,容珞輕柔道:「我要離開,不必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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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午旭日已高高掛起,蒸發晨時的霜露,只留下灼人的暖意。
李德沛在房門前等待許久,聞見裡面時不時飄出藥材的氣味,亦不知這李夫人是病得多厲害。
良久之後,容珞從里出來,李德沛的餘光瞥向屋內深處,幃幔分別掛著,正好望得見榻上用藥的李家夫人。
「太子妃。」
李德沛道:「既是風寒引起的,要不奴才去把梁太醫請來,給李夫人看診一番。」
容珞微微迴避:「不必了,今早叔父問過大夫,叔母靜養一段時日便能好轉。」
李德沛低聲回是。
待回到東宮,一切如常。
懶散的容珞倚在美人榻內午歇,暖陽透過窗菱斑駁在她的衣裙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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