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實很驚慌,然而努力鎮定,飛快地掀起粉紅的眼皮瞧他一眼,嘟囔:ldquo你親得挺響的,你自己鬧出來的動靜,自己不知道?rdquo
辜鎔的臉上慢慢露出了一個說懊悔又帶著點驚喜的笑容,片刻後,輕聲地朝他說:ldquo我的耳朵聽不見。rdquo
辛實有點心疼地朝他笑了一下。
下一刻,辛實的下巴被挑了起來,辜鎔略帶強迫地捧起了他的臉。盯著辜鎔驟然貼近的俊臉,辛實驚惶地瞪大了眼,他的面前一暗,隨即有雙唇印了下來,吮吸似的含住了他的嘴唇。
咋helliphellip咋是親嘴啊!他以為辜鎔說想親他是跟上回一樣,親臉,親耳朵。
像是有座巍峨的大山在面前轟然倒塌,又仿佛有人朝這間潮熱的屋子投了一把火。這是個貨真價實的吻,是嘴唇含著嘴唇,唾液交織唾液,不是上回辜鎔親他耳垂似的輕輕一碰。
辛實渾身轟地燥熱了,手指尖輕微痙攣起來。他是個處子,別提親嘴,手都沒被大姑娘拉過,陡然被辜鎔這麼一個英武桀驁的男人咬住嘴唇,立刻傻了。
他被這個吻弄得頭昏腦漲,簡直快要分不清東南西北,鋼筆從癱軟的手心滑下去,骨碌碌沿著桌面滾到了地毯上。
辜鎔突然伸出了舌尖,輕輕舔了一下他的唇縫,有點想要往裡頭探的意思,辛實心一緊,終於從迷迷瞪瞪的狀況里反應過來。
他連忙扭過身面朝辜鎔,兩隻手猛地把辜鎔的胸膛一推,說:ldquo別,我,別吃我的嘴了helliphelliprdquo
辜鎔沒提防,還真叫他輕易地躲開了。趁這個空隙,辛實忙抬手捂住了嘴,瞪著一雙濕潤的大眼看著辜鎔,茫然而羞怯地喘著熱氣。
他的背抵著桌案,無處可逃,辜鎔被推開了一些,可手依舊撐著桌面,仍是個俯身罩著他的姿勢。
被毫不留情地搡開了,辜鎔該生氣的,辛實從不這麼對他,可他不但不惱,反而有種一達夙願的滿足感,居高臨下地熱切地直直盯著辛實,強壯寬闊的肩背緊繃,豹子似的把辛實圈在懷裡。
辛實在他的陰影下輕輕地顫抖,是種全然無措的神態。辜鎔當然瞧出他怕,但那麼怕,辛實也沒有顯露出一點要逃的意思,一雙乾淨的黑眼珠怯怯地望著他,像是希冀這個看上去想欺負自己的人能手下留情。
這是種全然信賴的臣服感,辜鎔簡直無法抑制地產生了一種快感,這快感令他想近不敢近,想退又捨不得退,簡直要被甜蜜的痛苦淹沒。
他最終忍耐了下來,沒去抱他,也沒親他,只是慢慢屈起一根食指托著辛實顫抖的雪白下頜,很愛憐地將頭低下來拿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
溫情的一個動作,辛實果然被安撫住了,不再發抖,神情也鎮定下來,兩隻捂住嘴的手慢慢放下來,不知所措地瞧著辜鎔,喘著氣小聲叫他的名字:ldquo辜鎔,辜鎔。rdquo
叫了他,卻並沒有下文,根本不是想同辜鎔說些什麼,而是叫出來讓自己安心的,這情態真是像極了那些一心慌就念佛的善男信女。
辜鎔從沒認為自己的名字是個天好地好的名字,此刻心裡卻油然顫抖,認為世上不會再有比誰叫他的名字可以叫得比辛實更加動聽。
他按耐住心中的躁動,大拇指愛撫辛實的臉頰,低聲說:ldquo那天在利骨泉里,你說找到你大哥就回來我身邊。你還記得麼?rdquo
辛實背脊緊繃,直直地望著他,腦袋像一鍋蒸熟了的漿糊,幾乎轉不動,良久才理解他的話,遲疑地點了點頭。
辜鎔微微一笑:ldquo你做了承諾,我也在心裡發了誓言,等你回來,我再不會放你走。剛才我很高興,我早早就想這麼親你一回,事到如今,你明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rdquo
辛實腦袋轟然一震,他被嚇迷糊了,簡直變得有些語無倫次:ldquo我,我知道,你是太高興才吃我的嘴,以後不許了,洋人才這麼幹呢,不害臊,我們不能學他們。rdquo
ldquo我高興的時候多了,你難道次次都見到我同別人親嘴?rdquo辛實是替這個吻找藉口,辜鎔才聽了一半心裡就難受起來,這個壞東西,他還要怎麼掏心掏肺,他才肯信他。
辜鎔心裡簡直恨他,可沒敢表現出來,因為知道辛實怕,怕男人的愛,更怕他的愛,那是違背人倫的,是離經叛道的。
他緊緊拽住辛實的手,直拽到自己左胸口,手掌壓著辛實的手掌,死死地壓在自己心口,叫他去感受他此刻的悸動,不准他裝作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