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1 / 2)

辜家兩扇厚重的大門上方懸了塊不大不小的楠木牌匾,以金漆書了幾個字。辛實不經意抬頭瞥了眼,悄悄湊到辜鎔耳邊,告訴他:ldquo晉安堂,是不是?rdquo

從曼谷見到面那日起,辜鎔每日都會教他認字,有時多,有時少,持續到今天,他已認得了百來個字。

自從認了字,這小子一見到認識的字就很興奮,辜鎔仰頭瞥了眼那塊匾,微笑著讚許:ldquo沒錯。rdquo

辛實心裡十分滿足,粉白的眼皮輕輕顫了顫,敏而好學地追問道:ldquo是什麼意思?rdquo

辜鎔輕輕倚著他,從前總是緊皺的眉頭此時舒展和煦,像是叫蜜糖泡發了:ldquo是堂號。晉安是辜氏的總堂號。rdquo

辛實眼神茫然,並不知道堂號是什麼意思。

辜鎔瞧見了,微微一笑,耐心地替他答疑解惑:ldquo除了晉安,辜姓還有惠安、彰化好幾個堂號,若在外頭遇到同姓的族人,報上堂號即可分辨是不是同宗同脈。rdquo

真講究,辛實在心裡吃驚,他一直知道辜鎔的家族很興旺,卻沒想到到處都有開枝散葉。

他忙問:ldquo辛呢,那我們老辛家的堂號是什麼。rdquo

辜鎔滿足他的好奇心:ldquo辛氏多聚居於隴西,堂號叫隴西、雙貞的多些。你家是不是隴西遷到福州的?rdquo

辛實搖頭:ldquo不知道,爹娘沒講過,大哥說我們老家是承德的,爹娘逃難才到的福州,再往前老家是哪裡的就弄不清了。rdquo

辜鎔哄孩子似的,笑著道:ldquo那你喜歡哪個堂號?rdquo

辛實左右為難地想了想,說:ldquo雙貞。rdquo

辜鎔攥了一把他手心,莞爾:ldquo那就姑且當你是雙貞辛氏的後人,過兩天叫人給你打個小牌子掛在床邊。rdquo定了堂號,說明有在此地落葉生根的意思,是好事。

辛實也挺高興,邊挽著他慢吞吞地走,邊憧憬地眯著眼睛笑:ldquo我自己來打,也拿楠木。你幫我把雙貞堂三個字寫下來好不好,我一筆筆刻下來,再拿去打磨刷油,用不了一個小時就能好。rdquo

辛實說得有條有理,辜鎔看他高興那個樣,不自覺也從這件小小的事宜里得到了部分樂趣,從善如流地聽從了他的安排。

前頭的庭院依舊是十分荒蕪,青石板的路徑上有青苔,雖則因為打磨過不大容易滑倒,但瞧上去冷冷清清的,真不像是個家的樣子。

要是沒見過楚珀的大莊園,還有顧家的庭院,辜家的祖宅其實也挺好的。辛實沒忍住吁了口氣,這麼煊赫的宅子敗落成這樣,真叫人覺得可惜。

辜鎔早發現他不對勁,路上沒多問,到了側廳,沒有了外人,拽著辛實在西式的酒紅色蠟皮沙發上坐下來,摟著他,漫不經心地問:ldquo怎麼了。rdquo

詹伯沒有跟來,正帶人忙著收拾他們帶回來的行李,此刻廳里很安靜,只有外頭風吹芭蕉葉的簌簌聲。

辛實傍著辜鎔坐,一隻手攀著他的肩膀,不大好意思地湊到他耳邊,說:ldquo除了楠木,你再多給我買點木頭回來吧,樟木榆木都好,還要鋸子、釘子、剪草的大剪子和桐油。rdquo

耳邊是辛實熱熱的吐息,辜鎔喝了口茉莉茶,微微扭頭在他嘴角親吻一下,嘴唇分開後,凝視著他,笑了笑,說:ldquo又是鋸子又是剪子,看來是要大幹一場。心裡在打什麼主意?rdquo

茉莉清淡的香氣被辜鎔帶到他的口腔里,辛實舔了舔濕紅的嘴唇,說:ldquo我想把院子收拾收拾,也太荒了,真浪費你的好院子。rdquo別人走進來,一定覺得他們這家人比廟裡的和尚還過得還苦。

興致勃勃地,想要為了建造一個美麗的庭院而進行勞動,這全然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架勢。

辜鎔的肩頭被辛實細白的手掌熱熱地搭著,心頭像是被一道道的冰涼井水湃過,有種透徹的痛快,這痛快里,隱隱又夾雜一些酸楚,那是沒有過愛情的人頭回知道自己真被人深深愛著的訝異和動容。

ldquo想怎麼做?rdquo他呢喃著,含住了辛實柔軟的耳廓,濕潤的舌尖輕輕撥弄雪白的耳垂。

從前,由於傷了腿,他深居簡出、心如死灰,飯都快不想吃了,哪裡有那個情操去修整庭院。可現在他有了辛實。要不是辛實提起,他都沒有發現自己這一年多以來過得有多麼慘澹,糟蹋身體,糟蹋心智,同時還糟蹋了傳下來的這套老宅子。

最新小说: 幻梦 贤知千里 一往情深 海贼之苟到大将 逍遥房东俏房客 皇恩荡漾 末世之渣受重生 重生七零年代 重生之富一代 泽雪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