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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鎔輕輕捏了捏他的後脖頸,低頭吻在他的發頂,說:ldquo不鬧了,睡一覺吧。rdquo

辛實埋頭在他懷裡不動彈了,叫辜鎔這麼密不透風地擁著,可怖的炮聲此刻聽起來真變成了打雷似的。他放鬆僵硬的肩膀和後背,安心地環抱住辜鎔的腰,臉頰挨著辜鎔的胸口,慢慢閉上眼睛。

第61章

辛實坐在一把黃藤編制的圈椅上,端端正正臨著一張黃花梨的大書桌,埋頭書寫他的功課。

一台黃銅電扇豎在他背後兩三步遠,呼啦啦地吹風,他身上青色的短褂被風吹得緊緊貼在身上,顯露出一道單薄的背、收窄的腰。

書桌臨著窗,半面竹編窗簾也在風扇的吹拂下持續地輕輕搖晃。窗外是開闊的洋樓花園,低矮的薄荷和香茅叢被烈日暴曬,散發出一股馥郁的甜香。

辛實的學習態度是十分認真的,一旦拿起筆,幾乎就不大能注意到其他的動靜,即使一牆之隔的書房外間不斷傳來辜鎔和朝宜靜或高或低的談話聲,他的神色也依舊平靜。

只是天熱得太厲害了,他的手指都開始變得汗津津的,寫不了幾個字就得放下筆拿一旁的手帕擦擦手心的汗。

才寫了三行英文單詞,手又濕了,辛實把筆擱下,將手帕投進一旁的琺瑯彩盆里,搓一搓,擰乾,把十根手指來回擦乾淨,正要再次拿起筆,突然聽見隔壁傳來的談話聲變大。

爭起來了?

這裡是辜家,辜鎔已經全然康復了,絕受不了什麼委屈,可辛實想也沒想,立馬起身,湊到門邊,手也放在把手上。他正要開門出去,可外頭又安靜了。

頓了頓,辛實撒開手,轉身又回了書桌前。他們在外頭談的是大事,辜鎔沒叫他,那就是用不上他。

一組黑牛皮的沙發,辜鎔和朝宜靜對坐兩側。

辜鎔是種不大讚同的神色:ldquo你想定了,非要去蹚這趟渾水?rdquo

朝宜靜溫和一笑,架了個二郎腿,往沙發靠背上一倚,道:ldquo再怎麼說,我也是警署署長麼,這種時候我不上誰上?rdquo

辜鎔面無表情道:ldquo據我所知,城南並不是你的轄區。rdquo

ldquo那又怎麼了,我又不是趁火打劫,我是去幫忙的嘛。rdquo朝宜靜嘻嘻笑了笑,拿手裡的雪茄菸尾部敲了敲膝蓋,說:ldquo今年的選舉不剩幾個月了,我也想努把力麼,換個副廳長的府邸住一住。嘿,雪市還沒出過華人廳長吧。rdquo

自暴亂爆發起,至今已有月余,原本並沒有人當回事,一群華工和印度工人聯合在一起罷工麼,自製了一些土炮在城外的空曠地區對政府進行聲勢上的威脅。

小打小鬧罷了,抓幾個鬧得凶的,再安撫那些從眾的,自然而然就能遏制住這股風氣。

誰知竟然愈演愈烈。

這場暴亂的禍根,簡單來說,是戰爭的後遺症。

馬來亞的經濟是十分單一的,九成的收入來自稀有金屬和種植園作物的出口。戰時,各大土邦內的種植園和礦產均遭到過不同程度的毀損,破壞一樣東西是十分容易的,重建卻十分困難,民眾在這樣一個物資短缺的年頭,吃不上飯,也沒有工作,已經過得很艱難,英政府對於復甦經濟卻都還是些不痛不癢的舉措,並且大多福利只針對英籍投資方,並不打算管其他外籍勞工和公司的死活。

這是一場來自底層人民的怒火,說實話,在英政府幾乎稱得上冷血的處理下,這簡直是可以預見的場面。

朝宜靜盯著辜鎔,微笑道:ldquo怎麼樣,我想你的礦上應該也不那麼太平吧,憤怒是可以被煽動的,要是這把火再燒下去,恐怕你的產業也要遭到殃及。rdquo

辜鎔不動如山,和善道:ldquo多勞你擔心,我家的生意在戰時都沒有關門,戰後更不會辭退任何一名工人。rdquo既然沒有工人失業,自然也不會有來自辜家的任何一個人被卷進這場暴亂。

朝宜靜有點驚訝,說:ldquo你家那些礦當年沒有被日本人的飛機轟炸過?rdquo

ldquo自然有。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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