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
只是好像很頻繁地在看手機。
但隨著耳邊快要炸開的麥克風,眾人心裡還是咯噔一聲,覺得要涼。
老闆肯定要生氣。
老闆年紀不大,平時從容冷靜,發起火來也不會有劇烈的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地責問,用那種「你們是廢物嗎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解決不了」的平靜眼神睨過來,然後用超高的效率把爛攤子收拾了。
眾人一致認為老闆是不懂愛只知道搞錢的工作機器。
半晌。兩個高管吵完,在死寂的沉默中也意識到了什麼,隔著屏幕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點抖。
幾秒鐘後,在一片啞然無聲中,路聞舟淡淡開口:「講完了?」
兩個高管:「嗯嗯嗯。」
路聞舟嗯了一聲,然後在所有人以為他要開大嘲諷的時候——
「那今天就到這裡。」路聞舟說,「散會。」
所有人:「?」
散,散會?
沒等他們從震驚迷茫中回神,屏幕中,路聞舟第一個退出了會議。
眾人:「???」
趕著去吃飯?
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桑瓷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把行李箱蓋上,正要起身——
後背忽然覆上了一道炙熱的溫度。
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
桑瓷被嚇到,身體不自覺輕顫了一下。
「別怕。」路聞舟圈著桑瓷的腰,把臉埋進頸窩,像是有什麼癮一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是我。」
腰被箍得很緊,像是要把她揉進他的血肉里。
桑瓷拍了拍腰間上那雙大手,問:「開完會了嗎?」
路聞舟低低地嗯了一聲,手指沒有挪動分毫。
桑瓷無奈地笑了一下,不知道他怎麼了但還是哄道:「松點,我要去拿東西。」
果然鬆了一點。
但也只是一點。
桑瓷走到哪,身後那道高大的影子就亦步亦趨地跟到哪,好幾次桑瓷都撞到了他硬邦邦的胸肌,差點踩到他的腳。
「呀......你別靠這麼近。」桑瓷揉著頭小聲地說。
路聞舟摸了摸她的腦袋:「對不起。」
然後沒過幾秒又貼了上來。
「?」
桑瓷有些哭笑不得,覺得路聞舟簡直像什麼熱情又冷淡的大型黏人犬。
等桑瓷把所有東西完全收拾好,拉上行李箱時,耳垂被人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像是迫不及待一樣,她被迫騙過頭,和路聞舟接吻。
可能是怕她嫌累,路聞舟用抱小孩的姿勢把人抱起,一番親親貼貼,又摔在了床上。
兩人鼻息糾纏,曖昧的氣氛燒到頂。
路聞舟兩手撐在桑瓷腰側,垂下頭沿著臉頰往下輕輕啄吻。
工整的領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得凌亂,一頭黑髮也像是被人揪過一樣,隨意地耷在額前,卻更有了一種慵懶的性感。
桑瓷眼角紅紅的,身體升騰起難言的情愫,軟乎乎的,融化了開來。
她抬手揪住路聞舟的領帶,沒想到隨手扯了一下就解了開來。
領帶在指間纏繞,見他要湊過來,桑瓷抬手,隔著領帶抵在了他唇瓣上。
低磁的嗓音絲絲縷縷飄過來。
「瓷瓷,可以麼。」
放寒假這段時間整天待在一起要麼窩在沙發一起玩遊戲看電影。要麼在書房一個畫畫一個處理工作,忙的時候看一眼對方就覺得安心。甜蜜的味道醞釀發酵,對彼此都有了更深的了解。
桑瓷腦子有點暈乎,但還是保持著理智,「沒,沒有那個。」
「現在買,好不好。」
「......」
路聞舟咬了一下桑瓷的耳朵,像是一定要聽到她的答覆,「好嗎。」
指甲緊張地滲入掌心,桑瓷緩緩閉了閉眼,顫著聲音說「好」。
半個小時後,接單的外賣小哥敲響了別墅的大門。
門開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隻青筋明顯的大手。
小哥:「您好,您的外賣。」
話音未落,手中的袋子就瞬移到了男人手中,小哥只聽到一聲啞得不行「謝謝」,然後「哐當」一聲,門關了。
「......」
這聲音,小哥嘖嘖細品了一會兒,搖著頭走了。
領帶被隨手扔在一旁,路聞舟抓著桑瓷的手,「寶寶這麼會解領帶,那試試這個?」
「......」
襯衫扣子還規規矩矩地繫到了最上面的一顆,路聞舟尾音帶著鉤子,「你會的,試一試,寶寶。」
耳垂紅得要滴血,桑瓷伸手往下。顫顫巍巍弄了好幾次都沒弄好。
路聞舟好像很有耐心,沒有催她,只是揉著她的後腦勺鼓勵,「做得很好,瓷瓷。」
「咔噠——」
幾分鐘後,金屬質地的扣子掉到了地上。
包裝袋拆開,路聞舟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像是自己的手用不了一樣,「寶寶,幫我戴。」
「......」
薄薄的一層,光是碰到都覺得臉熱。
桑瓷咬了咬嘴唇,還是被哄著照做了。
......
漂亮的眼睛輕輕地眨了眨,盯著虛空中的一點,看起來發呆發得太久,無措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