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那一場他已經在胡同里丟盡了臉面,怕是要不了多久還會傳到廠里,他都不敢想像到時別人看他會是什麼眼神?
現在閆春芝一回來也跟他鬧,反了!都反了!
溫寶昌抬腳踢倒桌子,「離婚!離婚!!離婚!!!」
他一聲比一聲大,已經崩潰到失去理智,音量是一點沒壓著,導致前後院都聽見了最後一聲『離婚』。
閆春芝卻懵了。
什麼?離婚?不行!
離婚了他們娘倆兒的工作怎麼辦?他們娘倆要住哪兒?
不行不行……
閆春芝頂著亂糟糟的頭髮和青腫的臉上前,態度轉瞬改變:「寶昌哥~」
溫寶昌一把搡開她,指著門:「滾!你給老子滾!去找你那個野種兒子去讓他養你!」
『野種兒子』讓閆春芝臉色變了變,但她壓下心虛,涎著笑湊上去,「寶昌哥你別生氣我錯了寶昌哥……」
可惜溫寶昌今天不吃她這套,她現在這副埋汰樣他也吃不下。
他薅著她頭髮,打開門就把閆春芝扔了出去,「滾!你這個賤人!當年就是你不要臉,明明知道我有妻有女還大著肚子勾引我,我真是看走眼了!你和你那個野種兒子都是養不熟白眼狼!」
閆春芝倒在地上,渾身火辣辣得疼,瞪著眼珠子不敢置信。
他說什麼?她大著肚子勾引他?
他的意思是志偉不是他親生的?
廚房裡,四個人面面相覷。
曲平安他媽搖著頭感慨:「這老東西臉皮是真厚,能防彈我估計。」
溫苒也是無語,溫寶昌哪裡有臉說別人白眼狼?
這倆人干架的時候很專心,估摸都不記著要壓動靜,現在外頭院裡很快又聚了一波探頭探腦分外好奇的街坊們。
西廂還沒有門,進了院子就能看到堂屋,因此溫寶昌薅著閆春芝頭髮把她扔出來那下,好些人看得真真兒的,後頭溫寶昌跟著那句也是聽得真真兒的。
潘老太叫孩子們自個吃著,她端著飯碗到院裡,跟聽著信兒來看熱鬧的鄰居們一起嘮嗑一起吃,這樣更香。
屋裡干架,院裡潘老太實時叭叭著發表看法:「嚯!這是打量咱們都是瞎子呢?」
「他說別人是白眼狼之前,倒是先自己晃兩下尾巴讓大家瞧瞧啊?」
「他看走眼?!他心眼比胡同口癩子狗身上的虱子都多他純純是心眼上長了個人!」
鄰居們點頭如啄米,還得是你潘奶奶會說。
溫寶昌眼神冷冷地看著閆春芝。
死丫頭男人那一番話,雖然沒有證據,但很多事情並不需要證據,胡同里的人就信了大半。
恐怕以後提起他溫寶昌來,永遠離不開『拋棄妻女』『白眼狼』『亂搞男女關係』這幾樣,那他以後還怎麼工作怎麼辦事?
為今之計,溫寶昌心想,只有鬧大了,把事情都推到閆春芝身上。
再說他也沒說錯,要是閆春芝不勾引他他能背叛溫慧?閆春芝難道不是明知道他有妻有女還非要給他生孩子?還有氣死溫慧、陷害溫苒讓她下鄉、霸占房子和工作……加上今天算計死丫頭的男人,一樁樁一件件哪個沒有閆春芝在背後攛掇?
千錯萬錯都是閆春芝的錯!
地上的閆春芝不明所以,她並不知道霍驍北早上說的那番話,她還以為溫寶昌是氣狠了,連溫志偉也不想認了。
肯定是氣話!
閆春芝想,溫志偉是誰的種別人不清楚難道溫寶昌不清楚嗎?他可就這麼一個孩子啊!
「寶昌哥,你說什麼呢?」
閆春芝爬過去,抱住溫寶昌的膝蓋,「你再氣你也不能唔——」
瞥到院裡圍觀的人群,溫寶昌眼神發狠,一耳光甩過去,「死不悔改!」
閆春芝腦袋一歪摔到地上,腦瓜子嗡楞嗡楞的,差點吐出來。
溫寶昌蹲下身體,一手薅著閆春芝頭髮,皮笑肉不笑地低聲警告:「不想離婚就閉嘴!」
閆春芝滿臉屈辱地閉上嘴,跟著溫寶昌又進了北屋。
接下來,溫寶昌就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知道外面有觀眾,故意扯著嗓子喊,話里話外把事情都推到了閆春芝身上。
他是被勾引的;
溫慧是閆春芝氣死的;
溫苒是閆春芝虐待的;
家產是閆春芝要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