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敲敲桌子吸引大家的目光,笑盈盈說道:「溫長林先生是不是把錢都用來給你的新兒子溫冬買電腦了?還是給文雪這個貼心的繼女買衣服花光了?或者是都交給了董秀英女士?」
董秀英當即抬頭否認,「沒有的事,小苒你可別瞎說話。」
她面上笑著,語氣卻帶著咬牙切齒,心裡也在恨得滴血。
「哦。」溫苒涼涼瞥了她一眼,不耐煩道:「所以能把我母親的存摺還給我嗎?不行的話,正好有警察叔叔在場。」
說著她一臉惋惜地搖頭,「這麼大的場合應該再請個記者的,不過沒關係,事後去請也不是不可以。」
律師順著溫苒的話繼續說:「如果溫先生執意拒絕出示,我想可能需要更強硬的手段,我會儘快向法院提交訴訟。」
溫長林急了,「不用,我現在去拿。」
他怎麼說也是個為人師表的老師,真讓溫苒不痛快了,她豁出去鬧到他單位他連工作都能丟。
溫長林上樓拿存摺,黑著臉扔給溫苒。
溫苒打開看了眼,然後默默塞給了堂舅,堂舅看了眼兩眼冒火,拍著桌子吼道:「溫長林你要不要臉?我堂妹留下一萬六你都花光了一分錢都沒剩?!」
居委會大媽過來搶著看,「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我天!真一毛都沒剩!」
溫長林如坐針氈,臊紅了臉,汗如雨下,還試圖為自己狡辯:「那溫苒吃喝上學不要錢嗎?」
居委會大媽不客氣地呸回去,「那溫苒不是你姑娘啊?你們那會兒可還沒說斷絕關係呢!溫長林啊溫長林,鄰里鄰居瞧著你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這麼無情冷血?」
溫苒舉起喇叭,「溫長林,你確定這一萬六都花在我身上了嗎?要我一筆筆和你算嗎?舞蹈班的老師是我媽媽的同事,媽媽過世後你就停了我的學費,阿姨心疼我讓我免費上課。」
「學費書本費次次都是我伸手朝你要你才給,零花錢沒有一次準時全額,文雪文冬一年四季的衣服多到隨手扔,之前我最貴的一件衣服是舞蹈班的阿姨送我的,就連吃飯都是有上頓沒下頓去隔壁喬阿姨家才能吃飽,所以你能解釋解釋這一萬六千塊錢花在了誰身上嗎?」
反正不會花在了溫苒身上。
這是在場人所有的想法。
董秀英開始坐立難安起來,文雪文冬姐弟也不例外。
她們以為花的都是溫長林的錢,哪想竟然是溫苒她媽的積蓄?
而且還被溫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捅出來,恐怕今天過後,整個城中村的人都知道了!
文雪擰著手,害怕地舔了舔嘴唇,她就怕溫苒把這事拿到學校去說,一中也就罷了,萬一、萬一舞蹈學院的同學也知道了,她就完了!
文冬和他姐的想法如出一轍,正是青春期自尊心強的時候,改姓的事他就不願意,一直跟同學藏著掖著不敢說呢!
再要是讓那些跟他不對付的知道,他新款遊戲機、電腦還有球鞋的錢都是花的溫苒她媽的錢,他要被嘲笑死,在學校里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溫長林在腦子裡翻找,終於讓他找到一件能翻身的事情。
「你還敢說?你之前受傷的醫藥費是誰掏的?整整四千塊!」
董秀英心裡一個咯噔,有種不好的預感。
溫苒就等他這句話呢,舉起喇叭回他:「在這裡我要強調兩件事。」
「第一,是溫長林先生的新兒子溫冬把我從樓梯上推下來,導致我受傷錯過考試,並因此再不能跳舞,我要求溫長林先生代你兒子溫冬向我賠償損失!」
「另外,此事全權交由我的律師。」
「第二,溫長林先生所說的四千塊錢,沒猜錯的話也是出自我母親留下的存摺吧?那麼我請問,你哪來的臉說跟你有關係的?」
溫長林是不是還想憑空白拿四千塊錢啊?
他臉那麼大怎麼不去蓋個小區呢?
溫長林啞口無言。
接下來是溫苒律師的主場。
第一,向他的委託人溫苒交還存摺及存款一萬六千元。。
第二,向他的委託人溫苒道歉,並支付醫藥費四千元,以及各方面損失五千元。
總計兩萬五千元。
如果不還,溫苒再次舉起喇叭,「我會委託溫長林先生的同事及領導監督你的。」
溫長林還要臉要工作呢,當天就狂奔去銀行取錢結帳。
最後是一份斷親文書,當然這不具備法律意義,但卻必不可少。
真正意味著二者失去父女關係的,是堂舅堂舅母同意收養溫苒。
走完流程,堂舅堂舅母帶孩子在城裡玩了兩天。
臨走前,堂舅叫走溫苒,「孩子,咱家幫不了你啥,你也不用幫咱家啥,咱還跟以前一樣當親戚處著,不過你要是有了困難可千萬別憋著,堂妹就你這麼一個孩子,舅也想你過得好。」
「今年來不及了,改年你有空了,回咱家瞧瞧。」
堂舅母也偷偷拉走溫苒,往她兜里塞了卷紅布,「姑娘,你還叫我舅母就成,這是今年的壓歲錢,咱們也有幾年沒見了,從前你在那家裡過得苦,往後可要對自己好點兒。」
「你家這鄰居我瞧著人挺好,你住人家裡勤快點懂點眼色,回頭賺了錢出息了別忘了人家,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