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兆興擔心兒子,「那森森咋辦?人販子打他罵他不給他飯吃咋辦?」
溫大娘就道:「你家森森,他是被一根棒棒糖哄走的。」
馬兆興臉色一變,「該!就該讓他吃吃苦頭!」
話落,他臉上又多了一道印子。
「馬兆興!我要跟你離婚!」
馬兆興媳婦兒痛哭流涕。
兒子丟了,當爸的不去忙著找,反倒信一個騙子的話?
溫苒糯糯的嗓音這時候響起來,「嬸嬸,要不我給你算一卦?」
森森媽恍然抬起頭,這年頭三歲小孩兒都能騙人了嗎?
馬家人也是一臉吃驚,三歲小孩兒也能算命了?
媽耶,人家三歲能算命,他們三歲那會兒能記事了嗎?
不用森森媽答應,溫苒看著她的臉,
自顧自斷起了命,「你與生身父母不親,得養父母寵愛,幼時無憂,學業不精……」
森森媽已經聽不見別的了,她滿腦子都是『與生身父母不親,得養父母寵愛』。
馬兆興吃驚地看著媳婦兒,「媳婦兒你不是爸媽親生的?」
森森媽喉嚨發緊,她愣愣地點了點頭,「嗯,我親生母親未婚先孕,生父身份不詳,應該是哪條街上的混混。」
這件事她都是偶然才知道的,她爸媽怕她多想,一直瞞著她不是親生的事實。
馬老太忙說道:「這下你該信你溫嬸子了吧?她不是騙子,她是有正經道行的,她說森森沒事森森肯定沒事。」
森森媽回過神來,面色凌厲,「沒事就讓他吃點苦!我少了他什麼好東西了?一根棒棒糖就叫人哄走了!挨揍也是活該!」
馬老太動了動嘴,「那恐怕是挨不了揍,你嬸子派了紙人過去保護森森。」
馬家人聽了這話,心下更定了,開始張羅起來席面。
溫苒飽餐一頓,在馬家的炕上歇了一覺,醒來就聽霍驍北說事情解決了。
溫苒:「??!」
三歲小孩兒如遭雷劈。
什麼?
她錯過了大場面?
她愣神的時候,霍驍北給她穿衣服穿鞋,「戲快唱完的時候,馬家人拿著菜刀鐵鍬強行闖進了後台,在戲班的箱子裡發現了幾個孩子。」
不止有馬林森,今天是最後一天,也是最好的機會,戲班子趁機拐了好幾個小孩兒。
發現孩子後,當時的場面堪稱恐怖,聽戲的觀眾一窩蜂把戲班子的人圍起來,等到縣城的刑警過來才散開。
散開後,戲班子一群人已經奄奄一息,有兩個還當場咽了氣。
然而這也沒法追責,只能批評教育了一頓。
相比這點『過錯』,抓住人販子的功勞可是實打實的。
當然這些都是霍驍北通過紙人看到的,他年紀小,去現場的時候壓根兒沒帶他,他就在這裡一直照顧溫苒。
溫苒托腮,大眼睛裡閃著奇妙的光彩,「所以,那個森森挨打了嗎?」
霍驍北:「……」
霍驍北:「打完了兩圈,不久前去了衛生所買消腫藥。」
本以為這件事就算結束了,沒成想人販子團伙帶回縣城的當晚,戲班的班主就暴斃橫死在拘留所里。
第80章 零零年代鄉村小神婆5
這個年代監控還沒有普及,山陵縣也不是什麼富裕的縣城,刑警隊就四個人,辦公地點都跟派出所擠在一處。
雖然警力不足,但戲班班主死在拘留室這樣的事,未免過於駭人聽聞,也顯得他們過於無能。
事情被勒令不許傳出去,不管刑警隊還是派出所都還要臉。
刑警隊老錢從領導辦公室里回來,一屁股仰在工位上,皺紋都多了兩條。
徒弟小張一臉愧疚地走過來,「師父,都是我不好,沒看住嫌犯。」
老錢呼嚕臉的動作停住,身子往前跟了下,拿過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兩口,「不關你的事,你看不住,就是我們都在也看不住。」
小張臉色漲紅,「師、師父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壞了事……」
那可是個窮凶極惡的人販子啊!手上不知道多少條人命?
而有了這個嫌犯,他們就能順藤摸瓜救回來多少孩子?
當然,最後的功勞想必也是巨大的,升官表彰輕而易舉。
可現在,都沒了。
小張頓覺人生無望,他肯定被領導和同事們恨死了吧!
老錢擺擺手,「確實壞了事,市局的同志馬上就到,現在人沒了不好交代。」
他們小縣城才多少警力,這麼大的案子就算功勞不小,最後也得移交給市局辦理。
小張更絕望了。
派出所老民警聽著,問道:「嫌犯真是自殺啊?」
老錢頓了頓,搖頭。
戲班班主是讓掐死的,脖子上兩個青紫的手印,看手掌大小應該是個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