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月前,溫苒車禍過世的父母下葬,弔唁的親戚各回各家。
然而自那之後,叔嬸一家就以照顧溫苒為由強行住進溫家,霸占溫苒父母留下來的家產。
原主不是沒有反抗過,鬧得樓上樓下鄰居和居委會過來調解,可很快就被平息。
溫苒也因此被關起來,禁止和其他親戚聯繫。
為了防止她再有力氣鬧事,飯一天只送一頓,就這還得看溫苒二嬸的心情。
原主脾氣也是倔,說絕食就絕食,拼著一口氣把自己餓死,等警察來驗屍好揭穿二叔二嬸的真面目。
可溫苒二叔更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也不會大哥大嫂剛死,就圖謀財產虐待侄女。
加上他早就和溫苒父親多有摩擦,兄弟倆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可在他心裡也差不多了,因此拿捏對付起溫苒來從心理上來講一點阻礙和底線都沒有。
最過分的一次,這一家四口丟下溫苒外出旅遊,幸好是在郊外縣城,來回三天溫苒滴水未進,險些丟了一條命。
當時原主人都快沒了,可溫苒二叔二嬸愣是沒想過把她送醫院,連個正經醫生都沒請,就怕事情捅出去鬧大了。
最後
是偷偷摸摸去黑診所請了個護士,大半夜來給溫苒吊了兩次針。
到現在有五六天了,知道溫苒死不了,溫苒二嬸每天只送一碗米湯,是涼的是餿的早上送還是晚上送都還要看她心情。
原主還是那麼有骨氣,除了剛開始那兩天被強行灌了兩碗米湯,後面愣是沒再動過一口。
然後她就把自己餓沒了。
再然後,也就是晚飯前後,溫苒頂替了她的身份。
慢吞吞解決半碗粥,溫苒久未進食空蕩麻木的胃裡終於有了輕微飽腹感,和飽腹感一起出現的還有難以形容的抽搐酸疼感,疼痛也讓渾渾噩噩的精神稍稍清明。
勉強算是吃飽喝足後,溫苒也有精力思考劇情和接下來的出路。
認真說起來,劇情跟原主這個早死的炮灰沒什麼太大關係,甚至於她連個炮灰都算不上,只是女主經手的一樁案件的久遠背景板而已。
反倒是客廳里那豺狼虎豹一家四口,還能撈個炮灰反派的身份。
劇情不值一提,還是出路更重要。
九月下旬正是大學開學季,原主本該也是高高興興奔赴大學生活的准大學生之一,不想父母車禍過世,狼子野心的二叔一家鳩占鵲巢,連她的錄取通知書也不放過。
大學溫苒可讀可不讀,有機會當然還是要讀,但原主的專業就算了。
原主成績尚可,高考超常發揮,踩線被調劑到長京某名不見經傳的三本理工大學的『收音機製造與研發』專業。
在大學還未擴招的年代,別說三本大學,就是中專大專生也是妥妥的高學歷人才。
問題不在三本大學,而在專業上。
整個九十年代,華國各高校的專業處於相當頻繁的調整中,或取締或合併或拆分。
等塵埃落定,這古老的『收音機』專業要麼被取消,要麼被合併到電子或者半導體相關專業中。
恰巧,這一行溫苒早就踏足過,再來一遍沒什麼意思。
倒是原主有兩個心愿,一是拿回遺產,報復二叔一家,二是想做一名模特。
前一個心愿好理解。
後一個,溫苒翻了翻原主記憶後瞭然。
愛美是人的天性,原主有個『費錢』的愛好,她喜歡新衣服漂亮衣服。
但她雖然家境不錯,可也沒有闊綽到喜歡什麼就買的地步,於是就萌生了當模特的念頭。
模特不僅能穿各種漂亮衣服,穿完還能拿錢,人家大方點或者自己臉皮厚點,工作完衣服也能帶回家。
這一合計,模特簡直是為原主量身定製的職業。
原主的狀態相當虛弱,溫苒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睡過去。
客廳里,電視機的聲音直到深夜還在響。
胃裡實在難受,溫苒被疼痛喚醒,迷迷糊糊聽到那一家在商量明天下午一起去車站,送頂替溫苒身份的表姐去長京開學報導。
她那位二叔被母女兩個左一句勸右一句慫恿,打算再給溫苒一個教訓。
這次比上次更狠,南省來回長京,中間耽擱幾天,至少一周才能回來。
客廳里溫苒二嬸笑得痛快,聲音很大生怕溫苒聽不到一樣:
「還當跟以前一樣是咱們求她爸的時候呢?犟吧!不吃飯我還省糧食了!餓死更省事!」
溫苒二叔多少有點不放心,他是真怕溫苒出事,當然這並不是出於他的良心或者兩人之間的血緣親情,而是溫苒出事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