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稀少,所以讓人難以理解,忍不住心生揣測,想幫他做的事找點理由。
他對人這麼好,肯定得圖點什麼,不然他憑什麼?就憑他人好?憑他熱心腸,憑他秉性赤誠?
說出來都會引人發笑。最後找著理由了,他肯定是圖人唄。
如今早不是當初了。
葉秋聲現在根本不懂這個早說了特別討厭自己,恨不得自己消失在世界上的人發這些做什麼,只當他是群發或者發錯了。
這天晚上秦渭有應酬,葉秋聲下班早,就備了藥,帶了自己煮的解酒湯,打算等會去接秦渭。
臨出門前,他又收到了一條消息。
這次不一樣,發消息的人不是梁景,是蕭啟瑜。因為蕭佳語發了話,蕭啟瑜這才加上了葉秋聲。
那是一段視頻,視頻里,梁景在喝酒,嘴裡喃喃叫著葉秋聲的名字。
蕭啟瑜給葉秋聲發了條語音:「我們是沒轍了,怎麼說都說不通,再喝下去人都要喝廢了,也就你能管得了他,葉秋聲,你來看看他吧,就當我們求你了。」
隨後發過來一個地址。
好巧不巧,和葉秋聲正準備去的,是一個地方。
第36章 在心裡炸個小狗煙花
秦渭最近過得太順了,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狀元朗都沒他順。
秋聲打電話來說等下來接他。
他現在是全天下最順的男人。
在酒桌上面對傻叉老闆的時候,銷冠皮笑肉不笑的經典款皮膚都多了幾分真心。
人笑的時候走沒走心區別很大,連應酬方都看出來點什麼,問他最近是不是家裡有什麼喜事,半真半假調侃他總不能是買比特幣暴富了。
秦渭遊刃有餘地倒了杯酒,舉杯,笑而不語。
老闆,等下散夥,你老婆來接你嗎?我猜不來。
酒過三巡,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去洗手間解手,聽見外面有人在激動大喊。
「來了來了,是葉秋聲,我就知道這招好使,他看見梁景那樣,肯定狠不下心來不管他!他真來接梁景了!」
「趕緊的,快點去叫梁少,人來了,台階給了,梁景稍微服個軟,態度好點道個歉,再送點東西哄哄,什麼錯處過不去?」
「那是,再說,那可是葉秋聲,他對梁景……」
葉秋聲什麼人?在外人看來,他對梁景寵得沒邊了。梁景就是犯天條了,只要肯低個頭,葉秋聲都會回頭。
秦渭微醺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鏡子裡的男人半眯迷亂的眼睛,轉眼只剩下一片清明的冷意。
梁景回來了。
梁景也在這。
「咳……咳咳……」喉嚨癢起來,他難受地咳了兩下。
許是酒精作用,讓人難以克制情緒,向來冷靜鎮定的秦渭生出了失控般的恐慌。
還有那麼絲委屈。
說好是來接他,現在又不是來接他的了嗎?
手機震動:「我到了,在門口等你。」
手指動了動,想問些什麼,但終究只回了句:「馬上就來。」
接水往臉上潑了幾下,鏡子裡的男人一頭黑髮濕漉漉垂著,冷峻的面容泛白,像條落魄的落水狗。秦渭用手指把頭髮的梳到後面,漏出額頭,自嘲笑了下。
隨後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走出來時人已經恢復了鎮定自若的理智模樣。
單手插著兜,從飯店高高的台階上,一步一步,拾階而下。
葉秋聲抱著裝著解酒湯的保溫袋,靠在車邊等人,聽見腳步聲靠近,抬起頭,卻是一愣。
「秋聲,」梁景情緒複雜地叫他的名字,眼眶微紅,「你是來接我的嗎,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
他描摹著眼前這個人的輪廓。
九月,秋意微涼,青年身上穿了件黑色的薄風衣,深黑色的輪廓勾勒著細瘦修長的身體,白色的高領絨衫托著他白皙尖瘦的下巴,一陣風吹過來,身後的綁帶在風中飛揚,額前的黑髮被風撩撥起,一雙帶著愁緒的淺琥珀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曇花一現。
時隔四年再見,上次像現在這樣面對面說話,仿佛還是昨天的事情。
過往相處的點點滴滴,連同長久不敢直視的思念和渴望在這一刻爆發性地壓倒了一切。
梁景急促向對方邁了一步,流連在眼前緘默青年身上的目光帶上了痴迷:「秋聲,之前那件事……」
話未說完,葉秋聲的目光看向了他的身後,靠在車門上的身體站直:「小哥,你出來了。」
小哥。
再次聽見這個稱呼從葉秋聲口中說出來,梁景意識到什麼,笑容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