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賀景頌急匆匆的離開。
距離他們進餐廳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外面的路況依舊不樂觀。賀景頌坐在後排心急如焚,看著龜速前進的車隊,他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過去。
「還有多久?」賀景頌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駭人。
司機感覺自己額頭直冒冷汗,顫顫巍巍的回話:「還沒走多遠。」
賀景頌轉身朝後看去,確實沒走多遠,至少以他的視力,還能隱隱約約的看清他們剛剛吃飯的餐廳。
大概是司機也能看出賀景頌的急躁,連忙補充道:「賀總,過了這個路口我們抄小路走,這樣能到的快一點。」
冬季的夜晚本身就來的格外早,加上今晚還有些霧氣,能見度沒有晴天那麼高。儘管賀景頌著急,卻依然囑咐司機,「嗯,注意安全,不用開的特別快。」
再擔心賀青野,去了醫院他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以目前這種交通狀況來看,他急也沒用。
總不能像抓娃娃似的,找個抓夾把他的車夾出去,再放到交通通暢的小路上吧。
這又不是什麼3D小遊戲。
在車輛艱難挪動的時間裡,賀景頌突然有點後悔。
怎麼就沒把那條消息發出去呢……
要是發出去了,說不定下午賀青野就來找他了。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總不能出差錯吧。
只不過現在後悔似乎有些遲了。
車輛終於磨磨蹭蹭地抵達了下一個分叉路口。正如司機所預料,車子一拐入小路便暢通無阻,很快就到達了醫院。
賀景頌按照簡訊上的地址找過去,還沒找到準確的位置,就聽見手機「嗡嗡」震動了兩聲,又彈出來了一條新消息。
是一串簡短的病房號。
等到賀景頌找到病房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單人病房裡面倒是寬敞,設施也挺齊全。賀青野的朋友坐在正對著門口的長沙發上,見他來了有些侷促的問好,「呃……哥、不是,賀青野的哥哥,您好。我是他的朋友,我叫齊新。」
賀景頌點了點頭,收斂了那些在路上因為擔心而散發出的焦躁,朝著他溫和的笑了笑,「你好,今天真是麻煩你了。可以告訴我賀青野今晚發生了什麼嗎?」
「就是我們幾個人晚上從酒吧出來準備過馬路去吃飯的時候,有輛車突然衝出來往人行道上開,撞了不少人。」齊新支支吾吾的說完,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頭,「這事兒都怪我!要不是青野推了我一把,現在我都躺太平間去了……」
賀青野這才注意到齊新的手腕,胳膊上也有一些擦傷,傷口處還夾雜著些細小的沙粒塵土,明顯是還沒有處理過。其餘的部分雖然被衣服擋住,但也免不了紅腫淤青。
「不用太自責。」賀景頌像個靠譜的大哥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野推開你是他自己的選擇。你是他的朋友,他自然想要保護你。小齊,謝謝你在這段時間照顧小野,辛苦了。」
「沒事兒,應該的!」齊新笑著伸出右手攥成拳,在自己左胸上捶了兩下。
賀景頌又伸出手指了指他的傷口,「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回家之前記得找護士處理一下傷口,不然容易感染。」
事故發生的太突然,他這一晚上只顧著照顧他們這一群人里傷的最重的賀青野,跑上跑下交手術費辦住院,自己破的那點皮也沒感覺到疼。要不是賀景頌提起來,他都差點忘了。齊新當即感動道:「嗚嗚嗚哥你真好,要是我也有你這樣的哥哥就好了!」
齊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向賀景頌道別,「那我就先走啦,哥哥再見!」
送走齊新,賀景頌才聽見房間裡一陣一陣的哼哼唧唧聲。
離病床越近,這些奇怪的聲音就越清楚。最後,賀景頌將目光落在病床上躺著的賀青野身上。
賀青野剛做完手術,唇色還有些蒼白。眼角處貼著紗布,小臂上打著留置針,一堆看不懂名稱的液體正輸入進賀青野的身體,骨折的位置已經被打上了一層厚厚的石膏固定,防止亂動造成的二次傷害。
落下的陰影擋住了病房的燈光,賀青野適時的睜開眼對著他哥撒嬌,「哥,我腿疼……」
賀景頌不接招,在賀青野驚詫的目光中,鐵石心腸的按下呼叫鈴。
對著趕來的小護士說:「他腿疼。」
護士大概是見的多了,見怪不怪的安撫:「沒事兒,剛做完手術都這樣。喏,那邊有個止疼泵,疼的厲害了就按一下,有什麼事及時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