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賀青野將最後一位朋友送出門,憤憤的坐回沙發上,「肯定是錢紹說漏嘴了!」
「大家還是在擔心你嘛。」賀景頌給他順了順毛。
賀青野抓住他的手,一個翻身將人圈在自己和沙發中間,突然扮演起了變態陰濕男。
他把人圈禁在沙發上,手指緊緊的捏著賀景頌的下巴,像小時候那樣問他:「哥,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是突然想要逗一逗賀景頌,也是他的心裡話。雖然他看得出賀景頌喜歡他,但是多年的安全感缺失,讓他總是不敢肯定。他在醫院和錢紹說不想逼賀景頌是真的,但想要知道賀景頌究竟喜不喜歡他也是真的。
人就是一個這麼矛盾的生物。
賀景頌配合的被迫仰起頭看著他,連張嘴都有些困難,「我是你哥!」
原本瀲灩的唇瓣沒過多久就開始變干,賀青野低頭吻了上去,再抬起頭時,唇瓣再次充滿水光。
下巴上瞬間多了幾道紅色的指印。
賀青野低笑一聲,俯身在他耳邊吹氣,說:「你算我哪門子哥?」
「我們之間連收養關係都沒有,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賀景頌被他掐的下巴有點疼,一把拍開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唇角微揚,「你說的也有點兒道理。」
「那我們就試一試吧。」他笑著說。
這下輪到賀青野愣住。
他單膝跪在沙發坐墊上,一隻手還撐在賀景頌身後的沙發靠背上。賀青野看了賀景頌半天,好像沒聽懂他剛才的話似的,緩緩的吐出一個字:「……啊?」
「啊什麼啊。」賀景頌耳根有些紅,推開他說,「好話不說第二遍,沒聽見就算了,當我沒說。」
他頭一回答應賀青野的表白,結果賀青野就這個表情?
賀景頌有些臉紅耳熱,推開他起身上了樓。
賀青野自己在沙發上呆坐了好一陣,大腦終於反應過來,急忙起身追上樓。
賀景頌的房間連門都沒關,顯然就是給他留的。
他闖進房間,一把從身後抱住賀景頌,「不是,我有點沒反應過來。哥,你能再說一遍嗎?」
賀景頌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
表個白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大方的回頭,看著賀青野,說:「賀青野,和我談戀愛,你談不談?」
賀青野欣喜若狂,捧著他的臉在他的唇瓣上親了一口,「談談談談談!我願意!」
一句談戀愛被他說的跟結婚宣誓似的。
賀青野將他拉到自己腿上坐著,緊緊的圈在懷裡。過了半晌,他又想到什麼似的,小心翼翼的低頭問賀景頌,「哥,是不是因為這一刀。」
即便是賀景頌答應了和他在一起,但他還是會忍不住往這方面想。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替賀景頌擋了這一刀,賀景頌出於愧疚,才答應要和他談戀愛呢……
「傻子。」賀景頌捏住他的臉用力扯了扯,「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被迫做過什麼事。我不喜歡的人,就算再愧疚,也不會用我自己的感情去補償。」
最開始他是死活不肯承認自己喜歡賀青野的,尤其是賀青野剛回國的那段時間。那個時候的賀青野簡直像是變了個人,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陌生的感覺。他平生最不喜歡這種失控感,只希望和賀青野保持安全距離。
再說了,他和賀青野是眾所周知的兄弟,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他和賀青野就是一母同胞。越過了這條線,賀家就是圈子裡最大的笑話。
他能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但賀青野卻不受他的掌控。賀青野硬要捅破那層窗戶紙,將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肢解的明明白白,再悉數扔到他面前。他沒有逃避的選擇,只能看著那些東西在他心裡生根發芽,扎的越來越深。
他知道自己動了心,偶爾幾次的放縱歡愉已經是奢求來的獎勵。賀景頌絕不能任由自己放縱下去,每次即將沉淪的時候,他都會想起楚曼秋和賀平先,想到賀家,想到賀氏集團和景源。
賀景頌身上背負了太多,他可以是賀家大少爺,是景源的總裁,是賀家的未來掌權人,但獨獨不能是他自己。
直到這一次,賀青野為了他差點丟了性命。賀景頌幾度崩潰,什麼賀家,什麼財權,他統統拋在腦後,在重症監護室守著的那些夜晚,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他只要賀青野平安的活著。
雲蒸霧集,但愛越來越清晰。
以前總想著父母,想著外界人的目光。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會先來,假如這次賀青野沒被救回來,他是不是會痛苦後悔一輩子。
人總要活在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