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溪笑得有些難以控制,她抓住許商的手在唇邊親了親,「夠啦。有你在我身邊,比我擁有了全世界還要令我滿足。」
簡溪將許咪咪的照片選了一張出來,然後放進了自己隨身帶著的錢包里。
裡面還有一張她奶奶的照片,一個看起來有點凶的老太太,臉上有著拘謹的笑,懷裡抱著一個瘦弱的小豆芽。
簡溪是在婚後的某一天拿出照片給許商看的。
「這是我奶奶。這是我。」簡溪介紹著,「這是奶奶留下的唯一一張照片。這時候我四歲,是鎮上一家照相館開業。半價給人拍一天照片。奶奶一大早就領著我去排隊,然後我們拍了這張照片。」
「那天早早地,奶奶把家裡收拾乾淨,又去燒了熱水,我們洗了澡,換了新衣服。她牽著我的手帶我去照相館。路上還給我買了一串糖葫蘆。」
「我特別喜歡吃那種酸酸甜甜的東西。大概就是從拿一根糖葫蘆開始的吧。」簡溪笑了笑。
許商心下發軟,覺得酸澀得慌。
簡溪會提到這些,應該是今天下午她去接簡溪下班的時候,給她帶了一串糖葫蘆吧。
簡溪抱住許商,貪婪地描摹著愛人的眉眼,細細密密的吻放肆地落下。
「謝謝你,許老闆。」
她們婚後,哪怕她已經學會了開車,許商也還是會接送她上下班,仿佛真的成了她的專屬司機,而每天下班的時候,她也總能在副駕駛上發現一份小玩意兒。
有時候是她愛吃的小零食,有時候是許商親手準備的點心餅乾,還會有一些別的,像是手鍊吊墜之類的首飾。
每一天早上,簡溪到了公司的那一刻,會開始期待今天的下班,期待下班後見到的那一份小禮物,還有最最期待見到那個為她準備這份禮物的許老闆。
許商年過五十的時候,許父和許媽媽先後離開。
三個孩子都已經長大成人,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且也不再年輕了。
他們沒有太大的悲傷,一起幫襯著忙完了葬禮。
只是後來很多和瞬間,突然想起來了,又失控得哭著像個孩子。
直到再久一點,這件事也被釋懷了,甚至清明時在墓園聚在一起,還能一塊說著玩笑話。
許商對死亡的感觸並不多,她活了太久,見過太多,她能窺見天道,也能看透生死,很多人的生是開始,死是結束。對她而言只是一個輪迴罷了。
但這一次,她仿佛也切身體會了一次生離死別的痛。
簡溪挺難受的,她和許父許媽媽的關係很好,在他們那裡感受到了父母的愛,她也把他們當做父母一樣敬重疼愛著。
但她到了這個年紀,難過也不會在一個人偷偷哭。
反而會依偎在許商懷裡,再看看新聞聯播。
「別人約會,會有一部很特別的電影。被賦予了他們愛情的意義。於是會在某種特殊的時刻,再去觀看那部電影,以便來懷念和回憶當初炙熱單純的愛。再看看我們的……」許商指了指電視,「新聞聯播。」
簡溪敷著面膜趴在許商懷裡笑得一顫一顫的,最後將面膜取了下來。
「這不好嗎?他們只能回憶哪一部電影,我們的不一樣,每天都是新的,就像我們的愛情一樣,我對你的愛永遠嶄新如初啊。」
許商笑著親了親她,「你會說,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