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她這麼個平平無奇的小蝦米能成為老闆的合約女友?這事兒說來就話長了。
許昭彌視線投向窗外,夜幕下的城市燈火如繁星,馬路上依舊車水馬龍,她很喜歡潞城這座城市,它充滿活力,夜晚亦是如此。好像每個奮力拼搏的人身上都在發光,這讓她覺得自己不再黯淡,而是那漫天繁星中熠熠生輝的一顆。
思緒就那麼飄遠了,不知不覺飄回她剛來蓮花工作的那段日子。
那時也和現在一樣,每天商場開門前都要先進行一次全面的巡場。要檢查電子屏和廣播是否已經啟動,以及各個店鋪是否已做好了營業準備,等到一切都檢查妥當後,會在十點整準時前往商場的大門口迎賓。
陸曼青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那天,她手裡提著一隻菜籃子。許是地板太滑,沒走兩步就摔了一跤。幸好許昭彌就在附近,立刻跑過去將她扶了起來。不僅如此,許昭彌還親自陪著她去了樓下超市,一路上對她悉心照料。
那時她身上還穿著保姆服呢,誰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都以為她是誰家的家政阿姨出來買菜的,就連許昭彌也這麼認為。
得知她腿腳不好後,許昭彌又自掏腰包帶她去按摩椅那裡做了一個小時的按摩。後來還親自送她出門坐上了計程車。
許昭彌就是這樣一個熱心腸的姑娘,陸曼青第一次見到她時就非常喜歡她。後來陸曼青經常來找許昭彌,而許昭彌也從不嫌煩,每次都是非常熱情地接待她。
是在有天下班的時候,陸曼青來超市買菜,許昭彌恰好沒什麼要緊事,便陪著她在超市逛了逛。那天她們聊了很多,聊到陸曼青是個單親媽媽,孩子常年不在身邊,現在獨自一人住在潞城。許昭彌也是外地人,大學畢業後留在潞城工作,現在也是一個人租房住,倆人莫名就有了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陸曼青和許昭彌的父母年紀相仿,如今還在別人家裡做保姆。相比之下,許昭彌的家庭雖只是小康水平,但父母領著退休金,早就過上了飯後跳廣場舞的幸福生活。除了自己不能時常陪伴在父母身邊盡孝外,其他方面都很令人欣慰。許昭彌心中不知不覺又對陸曼青生出幾分同情來。
那天陸曼青買了很多東西,許昭彌便主動提出送她回家,順便路上可以多陪她聊聊天。是在一處富人區的別墅大門前,她們遇到了陸以寧的車。車窗落下時,陸曼青突然朝著車裡的人喊了一聲「少爺」。那時許昭彌才知道,原來阿姨是陸總家的保姆。
那時陸以寧剛從總部調來,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板斧,他一上任就宣布要上調租金、物業和倉儲費,還大搞各種kpi考核制度,不管商戶還是員工都很怕他,怕到什麼程度呢?這麼說吧,就是迎面遇到他時都不敢直視,全都低頭打招呼的那種。
許昭彌記得特清楚,第一次月例會的時候,由於一起沒能及時處理的客訴被發布到網上,她們營運部全體就被陸以寧罵得狗血淋頭。
等那輛車子走後,陸曼青就問她,「姑娘,你們老闆凶不凶啊?」
許昭彌想說很兇來著,可話到嘴邊,又乖乖比劃了個封口的手勢,笑得很甜,「不能講老闆壞話喔!」
老太太被逗樂了,回到家,把菜籃子遞給阿姨,換衣服哼小曲兒,心情特愉快。陸以寧卻黑著臉和她吵了一架。
「媽,你能不能讓我省心點?還敢偷穿阿姨衣服出去玩,出了事兒誰負責?」她是不知道,剛剛在小區門口看到她時,他有多火大。
陸曼青身體不好,不久後要做個大手術,但目前指標不穩定,必須先調理好身子才能開刀,陸以寧就是專門為她手術的事從總部申請調回潞城的。
陸曼青和許昭彌說得不是假的,她確實早就離婚了,孩子也沒有和她一起生活。雖說陸以寧和她一個姓,但卻從小長在港城,是爺爺那邊帶大的。
「我無聊啊,你整天把我圈在家裡,這不讓我去那不讓我去,悶都悶死了。再說醫生都讓我適當出去走走,對身體是有好處的。」陸曼青一通胡攪蠻纏,「還不是你?到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但凡能有個孫子孫女陪我解悶兒,我也不至於這麼無聊啊。」
陸曼青氣他最有一套。別看陸以寧在外面盛氣凌人說一不二的,在他媽面前也得啞火,這就叫一物降一物。
說不過就不說,陸以寧剛進門沒呆多久,就拿上外套準備走。
陸曼青說:「正好瀰瀰還沒走遠,一會兒你見到她的話,幫我送送人家。」
「誰?」
「就是剛剛在小區門口碰到的那個女孩,你們商場的員工!」陸曼青特別叮囑他,「我很喜歡這姑娘的,以後還想和她多玩玩呢,你可別把我的小秘密給說出去!」
陸以寧從家裡開車出來後,果然在小區附近的路上看到了許昭彌。這姑娘還真是個傻的,大晚上不打車回家,反而把頭髮紮起來開始夜跑。這片別墅區周圍沒有公共車站,來往都是私家車,所以她是打算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