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依舊無動於衷,似乎才終於到察覺到她心情不好。
「那我回房睡了?」
許昭彌悶悶嗯了一聲。
或許覺得有點掃興,陸以寧當真爬起來走了。
第47章
轉天一早,陸以寧開車載著陸曼青和許昭彌一起去醫院。
許昭彌依舊陪著陸曼青坐在後排。
陸以寧坐在駕駛座,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許昭彌不想和他說話,就一直把頭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假裝睡覺。
陸以寧特想問她到底怎麼了,但礙於車上有陸曼青在,就想等複查完和她好好聊一聊。
可到了醫院就開始忙,排隊掛號、化驗檢查,一直忙到下午。等他拿著化驗報告從主任辦公室出來時,許昭彌已經打車走了。
給她打電話,她拒接。發信息問她去哪了?這次許昭彌倒是回了,但也就那麼幾句話:「臨時有急事,先走了,不能送阿姨回家,抱歉。」
「什麼急事?」
許昭彌沒再回了,把手機收起來看向車窗外。盛夏的高速風景很漂亮,這麼漂亮的風景,她卻沒意識到自己看哭了。
計程車司機是個熱心腸的大叔,從前排座位轉過頭來問她怎麼了。許昭彌是從醫院打的車,大叔就以為她是生病了,好心安慰她,「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許昭彌擦擦眼淚說沒事兒。
那天正好詹源給她發來消息,她那會兒精神恍惚,稀里糊塗地回了什麼,過後自己都忘了。
只是睡了一覺起來,看到詹源回復的消息,說是他回來了,馬上就要落地潞城。
他問要不要一起出來吃個飯。
許昭彌回了個「好」。
再次遇見詹源,是在一家溫馨復古的咖啡廳。
那是18年的夏天,電扇輕輕轉著,風鈴時不時發出一點悅耳的聲音。詹源坐在她對面,皮膚曬得有些黝黑,人也瘦了那麼一點,但整個人顯得更加精神了。
他笑著朝她嗨了一聲,眼神里像是多了許多故事。
許昭彌突然有點感動。
她來之前回看了她給詹源發的信息,是那樣崩潰和狼狽,她猜到詹源是特地為她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飛回來的。
她為自己能擁有這樣一個朋友感到開心,那些無法與貝貝和琳琳分享的煩惱,她卻願意對詹源傾訴。
「你確定他是不婚主義者,還是他只是不能和你結婚?這兩者之間是有本質區別的。」
許昭彌回想起陸以寧昨晚的話,低下頭不語,其實她不確定,她很害怕知道答案,她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答案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會非常難過。
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有多甜蜜,現在她就有多痛苦。
「我只是想了解你對不婚主義的看法,你覺得不婚主義者將來有可能會改變自己原本秉持的人生觀嗎?」
「你覺得你能改變他嗎?」
「我不知道。」許昭彌搖了搖頭,「其實我能理解他,但是想到他從來沒有想過和我結婚,心裡還是會有一點難受。」
詹源看破不說破,其實她能這麼問,就代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婚姻這件事,在每個人的生命里有著不同的分量。如果你覺得婚姻對你而言是構建幸福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是你內心深處一直渴望去實現的美好願景,那麼你就值得去擁有一段能夠與對方共同步入婚姻殿堂的感情。」
「但若他的不婚主義觀念讓你在這段感情里感到痛苦了,甚至產生自我懷疑,這也許就意味著你們倆個在對生活和感情的核心訴求上並不是那麼契合。」
「最重要的是你的感受。」詹源這樣告訴她。
許昭彌很迷茫,「可是我現在根本看不清我的感受。」
「我知道感受這個東西很複雜,它不是簡單地用是非對錯就能說清楚的,所以你不用著急,安靜下來,用心體會,回憶過去你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開心的時刻,不開心的時刻,去看看它是否真的能滿足你內心深處對於感情和生活的渴望。」
結果無非就兩種,捨得和捨不得。捨不得就接受,繼續在一起;捨得就拒絕,轉身離開。
詹源活走在路上,見過多少人,聽過多少故事呢?他當然看得出許昭彌此刻並沒有準備好結束這段感情,她捨不得,所以才會痛苦。她其實需要一個契機來幫助自己做出真正的決定,但這個契機必須由她自己創造,而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不敢保證一個人的觀念會不會改變,但我想要告訴你的是,婚姻雖然在很多人眼中是人生大事,但它並不是生活的全部。無論我們最終選擇結婚還是不結婚,都要始終保持獨立的生活和人格,這才是我們立足於世的根本。」
「不斷豐富自己的內心世界,讓自己的內心變得充盈且堅韌,這樣無論將來你面對哪種感情狀況,都能有足夠的底氣和從容去應對。如果你當下無法做出決定,那就暫且把這件事放一放,去做我剛剛說的那些事,這些都是比你單純糾結結不結婚重要得多的事。」
「相信我。」詹源真誠地看著她的眼睛。
許昭彌的電話這時候又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