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嶼覺得盛檸這狀態不能再任其發展下去了,多喝一口可能就達到一杯「倒」的那個臨界點,他想說不玩了,她卻氣勢洶洶地坐起來瞪著對面,一拍桌子,「謝嶼,我們不能輸!」
謝嶼只好哄著她:「那再玩一局,我們就走了好不好?」
盛檸慢吞吞地眨眼,思考了一下,點點頭,「好呀。」
謝嶼整理好手中的牌面,對面齊三兒甩出兩張牌,「我是地主,對3。」
謝嶼:「?」
盛檸接上:「對2。」
「牛逼啊,我對3你對2,打不起。」
盛檸勾唇一笑,一張一張地挑牌,一把扔出去,「順子!」
謝嶼:「……」
什麼時候換的規則,改玩鬥地主了?
……
「四個A,炸彈!」
盛檸捏著一張紅桃3,「過……」
齊三兒站起來,腳踩在桌子上,把最後的牌一撂,哈哈大笑,「你們輸了!」
盛檸頹敗地垂下腦袋,「謝嶼,我沒打贏他……」
「沒關係。」謝嶼揉揉她的頭,「酒我來喝。」
「光喝酒沒意思。」齊三兒說,「說好的輸了懲罰加磅啊。」
謝嶼淡定問他:「什麼懲罰?」
齊三兒笑得促狹,「很簡單,我這個地主做什麼你們就跟著做什麼。」
話音一落,就見他摟過身邊細腰長腿的美人兒,旁若無人地吻了上去。
謝嶼:「……」
盛檸本來沉浸在輸了牌的苦惱中,一抬頭看到對面兩人在滿包廂高漲的起鬨聲中熱吻得愈發難捨難分,她啪啪地鼓起掌。
轉頭和謝嶼說:「老闆他人真好,還給我們表演節目。」
謝嶼:「…………」
直到三分鐘的吻結束,美人兒被親得臉紅彤彤的,化成一灘水偎在他懷裡,嬌嗔地掐他一把。
謝望舒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朝齊三兒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腳,「深井冰啊你,酒倒灌進腦子裡了?什麼狗主意。」
她嘴上罵著,卻沒阻攔,饒有興致地抱臂笑著,目光也和別人一樣,看親弟弟的熱鬧不嫌事兒大。
弟弟再乖也是個正常的成年男人,要說對盛檸沒別的想法她才不信。
酒精催化和氣氛的烘襯下,幾乎是一切利於他的條件都具備了。
她就是想知道,謝嶼被逼急了,到底會怎麼做,是繼續克制地做個君子,還是順從內心的欲望。
齊三兒抬抬下巴說:「示範我做得夠足了吧,到你們了。」
一時間,聚焦光點打在兩人身上,周圍各種聲音浪潮將空氣都炒得火熱。
盛檸花費半天解碼他的話,迷茫地看向身側坐姿繃直僵硬的男人,「謝嶼,我們也要表演節目嗎?」
「……」謝嶼眼睫毛顫動,緩慢地將視線放在她臉上,「嗯。」
「噢。和他們表演一樣的嗎?」
「嗯……」
盛檸望著男人的唇,唇縫間抿出一條薄而直的線條,她主動往他跟前湊了湊,「那來吧。」
眾人的哄叫霎時鬧翻了天。
「讓女人主動可不行啊!丟面兒!」
他們在吵在鬧,謝嶼的耳朵卻仿佛堵了團棉花,什麼都聽不到了,他想不及事情是如何發展至此的,也不想去想了。
他抬手扣住她後頸。
男人手掌的熱溫毫無阻隔地貼著肌膚傳遞到身體深層,燙得盛檸脊柱一麻。
像有一簇火苗由點到面地極速蔓延,她全身都燒了起來。
他的臉壓了過來,近到彼此交換呼吸。
盛檸的心臟像在玩蹦蹦床。
越跳越高,一下比一下刺激,最終懸掛在頂處,她閉上眼睛,數著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跳聲等待。
幾秒鐘恍若漫長世紀。
她沒等來吻,卻是感到臉頰邊擦過他的高鼻樑和熾灼的氣息,眼睛閉上,其他感官就被放大,好癢。
緊接著,她右肩承受到一道力。
謝嶼弓身埋頭,下巴不輕不重地抵在她肩窩,手掌上移,覆在她後腦勺,另一條胳膊繞
過她腰肢,收力,將她整個人完完全全擁進懷裡。
盛檸睫毛微抖地睜眼,醉軟的聲音貼在他耳邊,聽起來比輸了牌還要挫敗,「為什麼不親我?」
交纏在一起熱吻得如膠似漆的兩個人其實今晚是第一次見面,情到濃時一句統一批發格式的「親愛的」,因為他們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一點也不足為奇,甚至成了常態。
在欲望沒有窮盡、驅使著人變回原始狀態的酒池肉林,謝嶼就這麼純粹而靜靜地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