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清池這會兒心有餘悸,根本沒心情去分析這個人究竟看到了什麼。
只見司珏收好卷書,轉頭看向靜沉:「本座要出門一趟,看好這個小鬼,等本座回來再煉化。」
禹清池一聽到他要走,頓時又燃起了希望,她有些竊喜,卻沒想這一抹竊喜的模樣落在了司珏眼中,他雙手簡單的結了一個印,掌心中分散開一道光,那光瞬間將整個紫竹林給罩住。
「本座已經布下結界,你逃不掉的,好
好珍惜你在這人間的最後幾日吧。」司珏冷聲道。
禹清池看著他,已經不想再喊他仙師了,明明長如天人一般,干出來的事卻跟閻羅差不多。不,或許閻羅還會聽人解釋,而面前這個人卻是油鹽不進。
司珏說完,沒有再看禹清池,只是緩步走進了斷塵居,過了一小會兒,他換了一身月白長袍出來,這月白長袍穿在他身上,更是耀眼奪目,使他整個人像個渾然天成的夜明珠。
之後他抬手喚了飛劍,雙手背於身後,身姿挺拔的立在劍上,騰空而去。
禹清池看著他離開,鬆了好大一口氣,整個人也跟著放鬆下來,她感覺身上粘膩得很,明顯就是被司珏嚇出來的冷汗。
「你先起來吧,這幾日你也走不掉,就先在這待著吧。」靜沉走過去小聲說道。
禹清池看了看面前這個長得白白胖胖的小道童,她發現他也一身汗,只道:「你不是這個人的徒弟麼,怎麼也這麼怕他?嚇一身汗?」
靜沉有些慌張:「我...我才沒有被嚇到,我是忙著生火熱的。」說完這句,他聲音突然低了幾分:「我哪裡有資格當聖尊的徒弟,我只不過是他的小仙侍,服侍聖尊的。」
「聖尊!他就是鏡玄聖尊?」禹清池一聲驚呼。
靜沉揉了揉耳朵:「你能不能別大呼小叫的,你被聖尊帶回來的,你不知道他是聖尊嗎?」
禹清池搖搖頭,在她印象中一直覺得,作為修真界最德高望重的避世仙人——鏡玄聖尊定然是個老頭。儘管她生前見過鏡玄的雕像,那雕像看著著實年輕,但她總是認為那是這些人給司珏的美化。
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那雕像不是美化他,說是醜化也不為過,以他的容貌,恐怕這個世上最好的石匠都雕不出一二。
雖說自己也被人們稱為『尊』,可是這個稱謂是怎麼來的,想必只有她和沈硯白最清楚了吧!鎮魂殿喪命後,沈硯白大肆的渲染他的道侶禹清池以身殉道,救蒼生的佳話。她才有幸被黎民百姓譽為虛渺元尊,與鏡玄聖尊司珏並為了二尊。
可憐這二尊之間的實力差距也太過懸殊,如今他還要把她煉化了……
禹清池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想到接下來幾天他要跟這個小道童在一起,若是跟他搞好關係,說不定自己逃走還是有希望的,於是她立刻從地上站起來,掛著十分「和藹」的笑對著靜沉道:「小仙童。」
「我可當不起一個仙字,我看你衣著應當是玄清門外門弟子,你可喚我一聲道友。」
禹清池也不跟他爭執:「小道友,我的名字叫鍾寄靈。對了,聖尊這麼講究的嗎,出門還特意換身衣裳,是不是要去赴什麼宴啊,我看聖尊剛剛看了信,居然笑了誒,是不是...他心上人的邀約。」
那小道童可能在這山上也孤獨得很,好不容易來個人說話,倒也活潑了起來:「剛剛你抓了聖尊衣角,他嫌髒了,自然就換了。還有聖尊可沒什麼心上人,他剛才看到的信只怕是聖尊的小師叔長櫟仙人送來的,聖尊能露出那樣的笑容定是長櫟仙人找到什麼法器材料的線索了,這個世上唯一能引起聖尊興趣的,只有法器。」
禹清池聽完只覺得有些無語,她從未見過這般做作古怪之人。
第11章
在禹清池看來,鏡玄聖尊司珏此人古怪就古怪在兩點。
一是外表。若說模樣氣質是天生也就罷了,關鍵在於打扮,一個天下絕無僅有的聖尊按理說應該不戀俗物,可他卻奢靡華貴到了極點。即便沒有穿金戴銀,但也能看出他那一身價值不菲。
二是行事作風。天底下的能人異士因有本事加成,脾氣奇怪的不在少數。更別說什麼聖尊了,就連真人、尊長這種級別的也早已超脫物外,絕不會為了什麼法器跑的比兔子還快,生怕晚了一步就被別人搶走似的。
這也太…沒個聖尊的德行了。
她這方尋思著,靜沉已經拿起了旁邊的扁擔且將水桶掛上,並對她道:「這火燒的旺,一時半會是熄不了,我去打水來澆滅它。你就在此處不要走動,你逃不掉的,不要白費功夫。」
禹清池疑惑萬分,怎的所謂聖尊家這般樸實無華。這點小事便是普通弟子也不過捻訣片刻的事,小道童竟生火還得靠吹,滅火還靠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