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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光鏡之後出現在紫竹林,司珏揮袖將禹清池甩出來,然後不由分說提著她往斷塵居去。
禹清池倍感委屈:「聖尊,我自己能走,您不要每次都像提著小雞仔一樣,我也有自尊的啊。」
司珏被禹清池這話微驚了一霎,而後道:「你小命都險些不保了,還有閒心維護自尊。所謂的自尊和隱瞞真相比你的命還重要?」
「一碼歸一碼,命當然重要,不過臉面也很重要。至於真相,我不知道聖尊說的是什麼真相。」禹清池佯裝糊塗。
總之禹清池不打算說出真相,除非她有十足把握能扳倒沈硯白。好不容易重活了一回,她必須小心謹慎,絕不能浪費等了十幾年才等來的一條命。
司珏見她無論如何都不肯說實話,於是不再追問。畢竟死都不肯開口的人,再問下去也不過是逼對方再吐出幾個漏洞百出的謊話。
司珏揮手將門推開,門口瞬間鑽出個扎著丸子頭的小腦袋,隨後一雙小鹿眼也露了出來,那雙小鹿眼看到禹清池後微微放亮,接著他整個人從門口蹦出來:「聖尊回來了!太好了,鍾寄靈你沒死誒!」
「我命大著呢,小靜沉。」禹清池笑嘻嘻道。
「你這次能活命多虧聖尊仁慈……」
「聒噪。」司珏怪道。
靜沉立刻雙手交疊捂住嘴,唯唯諾諾地看著司珏將人帶進了院子裡,而他心裡卻是歡喜的。在司珏和禹清池進門後,他將門緩緩關上,跟著將人帶到了竹林軒的小亭。
禹清池這回來居然得了個座,她落座於在風景怡人的竹林小亭中,與司珏雖不同桌,但是相對而坐,甚至還被司珏安排了茶水。
「給她沏一盞井水沖的普通龍井,我照舊。」司珏如是吩咐靜沉。
禹清池:哼,真是摳門鬼。
兩盞茶上桌後,靜沉很識趣的閃人了。
司珏輕酌了一口,將茶盞落下,道:「說說吧,你說的法器是什麼,在什麼位置。」
禹清池用茶潤了潤嗓,趁這個空檔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說的法器是一位大成的尊者仙逝前留下的,她極富盛名,享譽古今,有救世之美名,她的形象深入人心,她的行為感天動地……」
「你說的此人……挺厲害。」司珏並沒想到禹清池誇誇其談的人是
虛渺元尊本人,他一向是看不上虛渺元尊的,所以自然聯想不到她身上,他不耐地道:「不必說這人,只說說那法器如何。」
「那法器雖只是上品法器,但與那位尊者歷經多年風霜坎坷,後遺失人間常被人懷緬,其價值遠遠超越了它的等級本身,頗…頗有紀念意義。」
司珏注視著禹清池,饒是已經修行到這個地步,仍忍不住動怒。他勾了勾嘴角,一字一頓道:「只是上品法器,頗有紀念意義,很好。」接著他用一口茶壓了壓怒氣,覺得自己如今瘋得不輕,才會聽一個小鬼侃侃而談這麼久,「你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刑台的劊子手應該還沒走多遠。」
「別,別啊,您怎麼又要殺我呀。」禹清池欲哭無淚,「鏡玄聖尊,我說的都是真的。雖說那上品法器本身不值錢,但是放家裡當個擺設還是好的。您想想看,您本事這麼大,平日裡根本用不著什麼絕品的法器。再說了,您家裡那麼多法器,就算要用,輪都輪不過來,大多數不還是淪為擺設。所以,法器本身的能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附加價值。比如它的故事,它的情懷……」
禹清池說的這一段話用盡了畢生所學,她緊緊盯著司珏,希望他能被自己洗腦。
「行了行了。」司珏終於鬆口,卻不是因為被禹清池的話打動,而是實在覺得她聒噪,再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救下她,不賺點什麼總歸有點虧,「你說的那個普通法器在哪裡,帶我過去。」
禹清池:不是普通法器,是上品法器。
這法器是她曾經在太極宗時,被師父親手所授,名為七彩紫金陰陽羅盤,可追蹤指向魂體,亦有鎮宅驅鬼之作用,跟隨她除鬼降魔十數載。那日她在鎮魂殿被沈硯白祭魂殞身,除卻一魂不知為何保留下來,其餘魂魄被吸入鎮魂殿,肉身支離破碎,金丹化為封印,而自己的七彩紫金陰陽羅盤便意外的成了封印陣眼。可謂物盡其用,一個不落。
剛剛在處刑台,她說帶司珏去取法器,有兩個原因,其一是為了保命,其二是她想讓司珏幫自己找回法器暫存保管,或許有一天能用得上。
說來,她也算算計了這天地間至高無上的聖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