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穆北目光掃過眼前道貌岸然之輩,一絲人走茶涼的悲愴湧上心頭,他不甘地質問:
「驚雲瀾,十七年前,你門中六位弟子被困拂藏門萬鬼窟。是我師妹廢了半條命,將他們全部救出。那時宴上,你拍著胸脯說,此恩必報!你就是這麼報的嗎!」
「靈馭門諸位長老,當年魔族以邪術控你門中凶獸肆虐破壞,你門中弟子傷亡慘重,若沒有我師傅和師妹出手相助,此事能善了嗎?」
「還有你,木青海,數月前你才承了我師妹的恩啊,可今日在她陷入危難時,你卻一直退縮,不曾替她說過一句話。」柳穆北冷笑一聲,接著道:「僅憑區區一個卦象,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便要將她置於死地,還真都是忘恩負義,可笑之極!」
柳穆北喊的聲嘶力竭,而被他質問的人只低頭自愧形穢,他已然看不出這護佑天下的佼佼之輩所該有的擔當。他們就這樣漠視著禹清池這個曾為天下太平獻出一生的人被萬夫所指,刀劍相向。
禹清池覺得悲戚,司珏曾說過「對眾生之苦選擇冷漠,也是一種長進」,仿佛便是如此。
她向前跨去一步,對柳穆北搖頭,如今無需喚起誰的良心。
股掌翻動間,數張符咒出現在她的手上。她對沈硯白道:「沈硯白,你我之間該做個了斷了。」
她想,沈硯白曾被司珏打得修為盡毀,就算後面沈硯白用邪術彌補,也不會如從前那般強盛。她願拼盡全力,與沈硯白展開殊死搏鬥。
既然無人願意為她主持公道,那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沈硯白不屑地譏笑一聲:「禹清池,就憑你?不過是重蹈覆轍罷了。」
他喝令眾人退避,直言會親自誅殺禍世之人,給天下一個交代,而後極速飛來,在禹清池還未反應時扼住了她的喉嚨,並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禹清池幾乎窒息時,手中迅速掐了道決,使桃木劍朝沈硯白刺去,在他躲閃之時,方從他手中掙脫。
「沈硯白!」禹清池厲聲嘶吼一聲,恨意滔天,幾乎將她全部心智淹沒,她推開要護她的柳穆北,然
後雙手結印飛懸於空,無數符咒縈繞在她周身,化成一隻只褐鳥沖向沈硯白。
沈硯白設結界抵擋,禹清池一眼看出其中玄機,於是那符咒化作一注水流灌入其中,輕而易舉的衝破他的結界,繼而又化作一柄柄利刃漫無目的地飛舞,劃破沈硯白身體。沈硯白痛呼一聲,就地半蹲,以血畫印,將禹清池揮來的符咒捕捉、燒為灰燼。
禹清池知曉要殺沈硯白不易,不急不緩地取來一沓的符咒,捻動咒決,就見符咒在掌中轉為扇形,揮之而出,捏來一隻龐大的凶獸。
這凶獸被禹清池塑身後,便對著沈硯白的方向狂吼一聲,快速朝著沈硯白奔去,與沈硯白纏鬥在一起。
禹清池站在不遠的一側,不斷變換著手中的結印,改變凶獸的形態,使它時而化作一條巨蛇,時而又化作一隻十倍大的猛虎。
因咒印捏出來的凶獸變化多端,沈硯白既殺不了它,也不能被它殺掉,只能被它耗住,不斷消磨自身的精力。
沈硯白明白,昔日的鐘寄靈仙根腐朽,仍然能用簡單的道法對付普通仙門弟子,如今的禹清池仙根通達,不受限制,便可以將畢生所學的太極宗術法悉數使出,實力不可小覷。
禹清池眼神冷然,她深知自己的弱點,她沒有金丹,強攻必然吃虧。但好就好在,太極宗的術法其實更側重於論理,並不需要多強盛的靈力。
如此消磨了沈硯白一陣,沈硯白不斷尋找機會,在躲過一次符紙凶獸的攻擊後,雙手結印周身攢成一個巨大的火球,直衝入凶獸的口中,順著它食道而下,用身上熊熊燃燒的火焰徹底把整個符紙凶獸變成灰燼。
沈硯白面色陰冷,持劍矗立在眾人身前。
數百張符紙的灰燼在空中落下,禹清池伸出手,看著兩三千碎片落在自己的掌心。她抬眼與沈硯白對視片刻,便將收回的桃木劍重新握在手上。
兩方持劍,即是你死我活的時候。
就在禹清池要衝上去的時候,柳穆北拽住她的胳膊,並向前一步,對沈硯白嚴聲道:「沈硯白!我認我實力不如人,這些年對真相忍而不發,苟且偷生。今日,我得見我師妹真身,自覺有愧,若不當著她面為師父與師兄報仇雪恨,只怕此生難安!」
柳穆北攤開掌心,一柄拂塵顯與他手,緊接著那拂塵化成了利刃,他回頭對禹清池道:「師妹,莫急,師兄為你出氣。」
禹清池本不想柳穆北為自己出手,可轉念一想。柳穆北這十五年來背負的不比自己要少。若她只是顧及他的安危,讓他看著自己設險而坐視不理,對他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殘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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