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沈硯白從來就是天之驕子,英才卓絕,這世上本就沒有讓他一墮再墮的傷害與痛苦。如此一個純白的人,竟被自己的心魔一步步引到這個份上。
司珏捻了訣,靈力如熒絲繞在指尖,他衣帶翩迭,以溫潤無聲的招式,去應對因聚集四方邪魔幾近癲狂的沈硯白。
忽而司珏眉頭微皺,中元處的金丹傳來裂聲,這裂聲致使他指尖的絲絲靈力開始渙散開來。
司珏回望了禹清池一眼,心底升騰起一絲悲涼,他向來是無畏的,並不全然是因為他的戰力舉天入地無雙,而是因為從來毫無牽絆。
如今他心底畏懼,也不並是因為他在鎮魂殿被啃咬去了大半修為,而是有了牽絆。因為有牽絆,他便不敢全力以赴,不計生死。
禹清池隱約覺察出不對勁,她與司珏遠遠相望,卻在司珏臉上看到了憂色,是對她的不放心。
索性她無法療傷,她便強行牽動靈力,願與司珏戰鬥到底。
卻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陣嘈雜腳步聲,林壑和掌星殿長老等人聲援司珏的聲音陸陸續續地傳來,禹清池提起的心有些墜下。
有諸多相助,她和司珏未必會輸。
「沈硯白!你當真是邪氣入體,不修仙道,反墜魔道,你荒唐!」
「沈硯白!你竟還敢對聖尊動手!這天下容你不得了!」
幾大仙門中與沈硯白交好的門主已經換了一茬,如今仙門中要不群龍無首,要不是崇尚聖尊,不認沈硯白的新輩,或是木青海這種中途幡然醒悟的。
總之眾人在親眼目睹沈硯白入魔,與司珏為敵後,不會再有人站在沈硯白這邊。
禹清池回頭看去,只見六大仙門如許多年前一般戰成一派,共抗仇敵。她目光掃過熟悉的臉,柳穆北、黎川澤、阮秦桑、扶雲舟、金若渝、萬七月……
他們手持兵刃,悲憤填膺。
此時,沈硯白快速將周遭的黑氣盡數斂進身體中,他居高睥睨著眾人,發出的聲音不再渾厚有力,像是很多不甘赴死的冤魂異口同聲發出:
「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群我殺一群,即便以天下為祭,也休想阻擋我!今日我吸食你們所有人之後,就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魔神,便是九重天上那群,又能耐我何?」
「魔就是魔?自封為神。你不配!」禹清池高呼,她飛身到司珏身前,與他站在一起。隨後,千百號人如魚貫一般來到司珏身後。
不待司珏發號
施令,所有人便齊齊朝著沈硯白髮起進攻。
沈硯白不慌不懼,雙手掐訣,一瞬間黑氣從他身上溢出,化作弒殺的傀儡沖向修仙者們。不過須臾一瞬,血如潑墨一般四處飛濺,這黑氣無聲無影,卻能殺人無形,不知是沈硯白煉出來的什麼鬼東西。
禹清池和司珏都頓感不好,在哀嚎陣陣中互相對視一眼。
眼前的沈硯白雖只有一人,但就像是鎮魂殿中那些所有鬼魔邪仙捏出來的一個共同體,實力強勁仿若可抵千軍萬馬。
禹清池忽而想到剛剛沈硯白說的「以天下為祭」。是啊,一個人若是拿人間做祭壇,掠奪他人的靈力,耗費世間的靈氣,其長進速度怎是那些從零到有一步步修煉的修仙者可比擬的。
這也是千萬年來要斬妖除魔的緣故。
「司珏,你我共進退。」禹清池看了一眼司珏,率先去攻擊沈硯白的本體。
不想還未近身,便被黑氣裹挾,周身動彈不得,如陷在泥潭沼地。禹清池心中大罵,在看到沈硯白得意的神情後,她更是急迫,出手雜亂無章,再加有傷在身,不過剎那便敗下陣來,被沈硯白一掌掀翻。
幸而司珏凌空接住禹清池,又以靈力度之,否則禹清池未必能捱下這一掌。
「你不是他的對手,不必強行調動靈力,在一旁保護好你同門師兄弟,也護好自己,好嗎?」司珏輕輕放下禹清池,他知曉禹清池不會獨善其身,所以他只好讓她去應對更易對付的煞氣傀儡。
禹清池深知自己實力,既然已經敗下陣來,便不敢再添亂,只點點頭,然後迅速抽符提劍,加入了應對黑氣的人群。
司珏總算放下心,他調動靈力,以身上所帶的法器、靈丹強行暫時修補了金丹。不過這也相當於在本就破爛的衣服上用針線縫補,經不起折騰。
沈硯白現在瘋魔狂征,一手指揮著傀儡邪祟,一面將周身邪氣聚成形,以九頭大蛇形狀向司珏發起進攻。
司珏冷眼看著向他撲來的九頭黑蛇,凌空而起,衣紗飄渺間舉重若輕的揮舞起手中赤霄劍。
赤霄劍隨司珏征戰,斬妖除魔無數,已是具有靈識的神器,現今它竟發出一陣興奮嗜血的劍吟。
隨著司珏的揮舞,赤霄劍帶起一陣劍氣,將幻化的九頭黑蛇劈斷。本身司珏修煉為純陽真氣,又與赤霄的神器想匹配,所過之處,皆猛力劍行。
沈硯白見九頭黑蛇已經被斬的差不多,於是馬上兩手向上空,黑氣如潮水般從他雙手湧出,接著蔓延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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