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順著牆往另一頭走。
他從腰間摘了一塊玉佩,從牆頭上丟了進去。然後順著外牆走。
走了好久好久,才看見藤蔓掩著的一扇門,輕輕一推,門閂著,但湊到門縫上看,裡面是一根粗糙的木閂,只要肯下點功夫,不是沒有辦法。羅逾四處尋了尋,最後從腰帶上拆下一塊金片,屏住呼吸,插_進門縫,小心地一點一點撥動門閂。
這樣的慢功夫,好一會兒才聽到「咔」的一聲,門頓時一松。羅逾慢慢推開門,門軸一點都不澀,看得出是常開常關的,他閃身進去,重新把門閂好。
打眼一望,四處荒涼,迴廊上碎磚縫裡已經長滿了粗壯的牛筋草和蓬草,足有半人高。樑柱剝落得根本看不出本色,濕漉漉的瓦當,漫漶得看不清花紋。
羅逾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打開仔細看著。布上粗略地畫著太初宮和西苑的圖,還有侍衛們值守的位置。他仔細看了一會兒,暗道:多少年了!誰知道有什麼變化呢!
他揀起一根粗樹枝在前頭探路,草叢間飛起無數的蚱蜢和蟋蟀,亂竄亂蹦,幾乎躍到他的身上。羅逾一臉難以忍耐的神色,但不得不擋著臉,一點一點地向前挪。
這座宮苑極其空曠,幾乎所有的屋子都空關著。只等到了最前方一座院落,隱隱看得出剝落的地方繪製著五彩的圖案,梁頭木刻精緻美觀,但是門窗都是用木條釘著的,雜七雜八,頗有煮鶴焚琴的可惜。
裡頭傳出鬼吟一般的吁嘆,羅逾伸頭到窗縫處一張,牙關不由地咬得死死的。但他到底不像楊盼那樣咋咋呼呼克制不住,仍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小心翼翼又離開了窗戶。
他到楊樹陰下的草叢裡撿回了自己的玉佩,剛剛起身,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喝問:「你是誰?」
羅逾早有準備,轉身舉起手說:「抱歉,剛剛不小心把玉佩掉了進來,所以進來撿的。」
背後那人,是個穿虎賁侍衛服飾的高大男人,眯縫著眼睛打量他半天,才說:「這裡不許人進來的。」
羅逾急忙點頭:「不好意思,我現在曉得了。我立刻就走。」作勢要去翻牆。
那侍衛道:「不要翻牆!跟我走。」又沿著那條靠牆的道路,把羅逾送到了後門口。門仍然閂著,一點破綻都沒有。那侍衛也是個寡言少語的,把他往外一推,說聲「下次不許靠近這裡」,就把門「砰」地一聲關上,還清楚地聽見落閂的聲音。
羅逾身上全是濕膩膩的冷汗,手心裡那塊沾著泥的玉佩冰冷徹骨,他厭惡地把玉佩丟在一旁的磚地上,掏出手絹用力擦自己的手,擦得手心發紅才把手絹一道丟了。
晚間,皇帝在聽西苑那虎賁侍衛匯報的時候,順便接過了那枚玉佩,泥巴還在上頭粘著,玉也不算上等的美玉。但是潔癖到這個程度,連玉石都不要,還是浪費得夠可以的。皇帝是窮人家出身,擦了擦玉佩,隨手放在桌角,繼續問著細節:「那麼,他真的只看了看裡頭,有沒有做其他事?」
那侍衛單膝跪著答道:「沒有,就看了看,樣子極其緊張。」
皇帝沉吟了一會兒,抬頭笑道:「你今日機靈得很!轉天朕自然有獎賞。估計大公主也會過來詢問,你只說羅逾在外頭盤桓就是。她若問你裡頭的人是誰,還是不要告訴她。」
他頓了頓,自己解釋道:「王朝更替,總有些不足以為外人道的東西。又關涉到羅逾,在我沒搞清楚之前,誰都不宜與聞,免得傳出什麼話來打草驚蛇。」
打發走了這個侍衛,外頭通傳廣陵公主求見。皇帝笑著自語:「小丫頭片子,還敢過來找打?」朗聲道:「傳公主進來。」正襟端坐,打算嚇她一嚇。
楊盼依然是風風火火的勢頭,也沒有那些皇家公主的體面作風,是飛進來一般往皇帝懷裡一撲,膩膩地撒嬌:「阿父,你要賞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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