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羅逾很理智地什麼驚人之舉都沒有做。他默默地把棗放在亭子裡的案桌上,對太子笑笑,等待一旁的人去洗棗兒。
他抬眼時恰好看見王藹從平緩的山道上上來。王藹的臉黝黑,眸子更是黑得如同曜石一般,盯著人看的時候目光像把剖皮剜骨的刀子。
羅逾見王藹那神情,微微心驚,腦海中總有個念頭縈繞不去。但是,他很快忘記了那個念頭,因為心房裡已經被衝上來的血爆滿了。
楊盼回眸看見王藹就是一臉巧笑,飛奔過去說:「哎呀,你可過來了。我肚子都餓了!」
王藹原本在打量羅逾和太子,被她突然這甜膩膩地一叫,居然傻在那兒,挪不開眼似的看著楊盼,說話也結巴了:「啊……啊,公主餓、餓了啊?後頭不是、不是帶了吃的?」
楊盼扭扭身子:「我不想再爬山了,你給我送上來好不好?「
王藹受寵若驚啊!哪裡還顧得了羅逾,連連點頭說:「好好!公主要吃什麼、喝什麼,我親自去取!」
楊盼挑釁地報了一大串,看她的弟弟都在那兒咽口水,心想:叫你夥同羅逾來詐我!阿父近來想著鍛鍊你,自然不會讓你吃喝得太灑脫。但是我就不一樣了啊!昨兒為了哄得我跟王藹出來,阿父可是啥都答應啊!
王藹屁顛屁顛去拿吃的了。
山亭里的氣氛好像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楊烽是個小人精,覺出裡面的尷尬,沒話找話說:「羅阿兄,這裡可以打獵嗎?」
羅逾低著頭,手指搓揉著腰間的玉佩,好一會兒才說:「可以啊,只是用箭射程太遠,反而射不到那些身子小巧的兔子、錦雞之類,倒是用彈弓合適些,又或者可以用鷹和獵犬。」
楊烽問四周的宦官:「我們有帶鷹和獵犬嗎?」
那些宦官大眼瞪小眼:主子誒,你是來參加文人的流觴褉宴的!難道帶著鷹犬到流觴曲水的地方聽他們吟詩?但嘴上只好諂媚地說:「哦喲,太子殿下,實在不巧呢,今日沒有帶。或者,您先找地方看看褉宴?」
楊盼看著太子皺著眉罵那些宦官是「蠢貨」,但眼角的餘光都在羅逾身上。
羅逾手上搓的那塊玉佩看著好眼熟。楊盼雖然不好意思盯著看,但一瞟再瞟,還是發現這是她送給他的那隻小玉豬。
她竭力不去想他們上一世曾經有過多少相愛的時光,但是眼角時不時要瞄一下他手指搓著的那塊玉佩,已經被磨得光潔玉潤,閃著寶光,連著他那修長的手指一起,都非常耐看。
好一會兒,王藹又飛奔著上了上山的台階,跑得額角的汗都冒出來了。但他依然很興奮,手裡提著一個極大的提盒,他一聲令下,自有士兵「咔咔」幾下,擺好一個小胡床子,提盒放上去打開,裡頭是各種各樣好吃的東西。王藹臉上飛金一樣,瞥了羅逾一眼,故意大聲說:「公主,你要的好吃的來了!」
楊盼肚子其實一點不餓——一路上早在雲母車裡吃飽了。但此刻尤其要裝得女主人一般豪爽大氣,招著手對楊烽說:「阿弟,來嘗嘗我帶的點心。」
楊烽覺得這才是親姐姐,嘴上再凶,也不記仇啊!他歡呼著飛奔過來,看著提盒裡五顏六色的點心,更是尖叫起來,快樂地問:「阿姊,這是什麼?這又是什麼?還有這個是什麼?……」
楊盼極力把全部目光聚集在弟弟的臉上,笑著說:「饞鬼,多少日沒給你吃飯似的!喏,這是桃子軟糕,夏季里把桃子汁擰出來加糖煮濃,然後拿出來或者水磨米粉蒸成海棠花形狀;這個是蜜逐夷,釀製得相當地道;這個呢是薄荷粉團,裡頭是最細膩的玫瑰豆沙餡兒,甜而不膩;那個是咸點心:肉火燒夾在酥皮里,一咬一口香!……」
她特別會形容好吃的。說得楊烽的口水都要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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