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你們倆不靠譜。」私下裡,做女兒的可以批評父親,「還教弟弟賭,阿母要是知道了,只怕恨得牙痒痒呢!」
皇帝嬉笑道:「得咧!你現在說你弟,你小時候不也會玩?不是硬生生被你阿母打了幾頓,打得不敢再玩了罷了。我跟你阿弟說的,怕苦、怕疼,再沒出息不過。現在他不是皮實多了?下一次,還得把你三弟帶過來,做我楊寄的兒子,別想安安分分地當太平王,得是這片江山的屏藩;必要的時候,得敢上沙場,敢拿著刀槍在前頭領著士兵們衝鋒!就像摴蒱的棋枰里走子兒——誒,剛才還談摴蒱技法的呢,我說哪兒了?」
剛剛說了半吊子被打斷了,這會兒突然斷片兒了,想不起來先講到哪兒了。
皇帝歪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起來,倒是說到楊盼小時候挨阿母的打,頓時想起了寤寐思服的沈皇后,頓時有神魂顛倒之感,嘆口氣說:「轉眼都出來這麼久了!等今年巡完四關、四鎮,過了秋就回建鄴去。」
「還要過秋?」楊盼問。
皇帝說:「你忘了,咱們還帶了一位『公主』,要送了和親的。北燕的習俗,大概是秋季搶婚的遺風,喜歡秋季結縭。再者,他們秋季兵強馬壯,若有壞心,也喜歡秋季入侵,我得防著呢。」
然後安慰楊盼:「快了,快了!」
皇帝喝得興奮,叨逼叨逼還要拉著兒子聊天。楊盼見太子一個哈欠連著一個哈欠,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嗔怪父親:「睡不好覺不長個兒!你讓我阿弟早些休息吧,在外頭都累了這許久了!」
皇帝自己也打了個哈欠,點點頭說:「好吧,睡去吧。明兒早上五更,起床先練劍法和力量,然後是騎馬和射箭,天大亮了再念書。回雍州城裡了,不許在學習上偷懶,過幾日我檢查,背書不熟,大字寫不好,板子伺候!」
楊盼心疼地看看弟弟,他卻很習慣似的,仍然是蹦蹦跳跳一臉笑容,跟父親道了安置。
眼見皇帝回他的正殿去休息了,楊盼拉住也要回去睡覺的楊烽,問:「明天這麼早起來練劍、練騎射,誰陪你啊?」
楊烽說:「無外乎王藹或羅逾。明日王藹估計要跟陛下談崤關的防務,而羅踰閑著也閒著,估計還是叫他做我的陪練和伴讀吧?」
黑頭裡,楊盼眼睛閃動著,隨後垂下了睫毛,平淡無奇地應了聲:「哦。」
她一般不起大早,縱使不睡到日上三竿,也總要睡到天大亮。但是這日她一晚上醒了多少次,一醒就喚值侍的小宮女:「喂,看看更漏,到幾刻了?」
更漏是銅壺,上面有刻度,沒有月光的時候看不清,小宮女得睡眼朦朧爬起來,摸黑找到火鐮火石點著燈,再到漏壺旁看漏針指到了哪個刻度上。偶爾一兩次還好,一晚上爬起來八次,就快崩潰了。
她對公主不敢有微辭,但早上天還沒亮,她又一次被叫起來看時辰,答了一聲「四更六刻了」,公主就心急火燎喊:「了不得!遲了!快給我拿衣服!」
小宮女以為楊盼在說夢話——她平時不睡到辰初起得來床?!
她提醒道:「公主,這……才寅正過了兩刻鐘!還有一個多時辰天才會蒙蒙亮!」
楊盼早醒透了,不耐煩地說:「我還不知道換算時辰?哪那麼多廢話!你只管伺候著就是了!」
小宮女不敢多話,過來點燈燭,鉤帳子,拿衣服拿鞋,伺候公主起床,一邊伺候,一邊打哈欠。外頭得了她的訊號,也繁忙起來:點燈的點燈,燒熱水的燒熱水,端洗漱水的端洗漱水,伺候梳妝地捧妝奩匣子和首飾匣子,一下子就四處亮堂堂、熱鬧極了。
楊盼精精神神,洗漱完邊吃早點邊吩咐梳頭的宮女:「趕緊的,簡單的螺髻就可以,插戴的東西越少越好。我是要去看太子練功夫,萬一得上手教他兩招什麼的,叮叮噹噹掛一腦袋步搖就不方便動彈了!……」
小螺髻,輕巧玉梳,珍珠耳璫,外加一身俏伶伶的窄褃胡裝,楊盼興致勃勃去箭亭那裡看太子練劍、練騎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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