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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盼和李耶若從車裡出來時,臉色發青,想吐又吐不出來。羅逾上前問候道:「地方到了,可惜只有一個半時辰的休息,吃個午飯,略略小憩,還要上路。兩位公主覺得還成麼?」

兩個人都是面孔灰暗,好一會兒楊盼說:「那我不吃飯了,吃不下;找個地方叫我睡會兒比吃飯強。」

「不吃飯……」羅逾猶豫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現在胃裡可能是舒服,但是頂不了太久,下午在車上只能吃干點心,只怕顛著吃干東西,更難受呢!還是勉為其難吃一點吧。」

楊盼臉色難看,甩下一句「不吃」,「噔噔噔」進了驛站里的小隔間,她的幾個侍女急忙衝過去幫她拾掇。

李耶若本來也是風塵僕僕、無精打采的,此刻卻笑了起來,媚眼如絲地看著羅逾:「喲,一段日子不見,都比我高了那麼多!」她的手伸出來比劃了一下,她的頭頂,剛到羅逾的胸口。

旁邊人不多,也都張望著廣陵公主去的地方,或者是馬上要送飯過來的後廚方向,沒啥人看他們倆。

李耶若見羅逾還是愛理不理的樣子,嫵媚的笑變成了冷絲絲,壓低的話音里也帶了刺似的:「她嬌貴,是真正的公主。我不過是占個名兒,實則還是個俘虜——不,實則就是個賣身子的娼_妓!」

羅逾終於發聲兒應她:「何必這麼說?你難道不是得其所哉?當時,你不也是願意的?」

李耶若咬著牙根道:「若不是不想窩囊地活著,我何必求此下策?北燕皇帝,還不知道是多麼七老八十的糟老頭,我可才虛齡十九!」

羅逾皺眉低聲說:「哪裡七老八十!和南秦這位差不多。你當時不是可勁兒覬覦南秦這位皇帝,怎麼沒見嫌人家老?」

李耶若盯著羅逾,半天笑道:「你很熟悉北燕皇帝嘛?」

羅逾冷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北燕人,子民連自家皇帝的年齡都不懂麼?」

他們倆在這裡竊竊私語,然而一看到有人靠近了一點點,在喊他們吃飯,兩個人立刻不抬槓了。

只等喊吃飯的人又走了,羅逾才對李耶若拱了拱手:「姑奶奶,你消停點吧。你並沒有吃虧好吧?日後,只要你有本事,你的那些仇、那些怨還有報不了的?何必今天在我這裡多話,萬一傳到誰耳朵里,我們倆都要沒命。」

李耶若嘟起了嘴,不過還算從善如流,美麗的大眼睛只是四下里瞟著來往的人,看誰都含情脈脈似的,沒有再說什麼「西涼」「北燕」之類的話。

倒是掩口葫蘆:「你身上那個短劍的劍套,是叫誰做的呀!丑成這樣,怎麼好意思戴出來?」

羅逾低下頭,看看那個「丑成這樣」的短劍套,不由就微微笑起來,俄而收了笑說:「丑就丑吧。我可不像你身世顯赫,非精品不用。我麼,有的用就夠好了!」

劍套是絳紅色緞子為地子,裁剪成長長的樣子,另有絡子打成如意結,便於懸掛在腰上。絳紅緞子上要繡花,因為是男人用的,所以繡的是壓金玄黑絲線的列堞錦紋,圖案有如雲霞飄浮在城牆上。

本來這顏色、花樣都挺好看的,可惜裁剪、縫製和繡花的水平都很差勁。劍套也就一尺長,還縫得歪歪斜斜,劍塞進去都要費老鼻子勁兒;繡的花勉強看得出是玄黑的城牆和朱紅的雲霞,壓的金線也應該勉強在位置上,但是大概是拉絲線時用力不均,把那絳紅緞子的地子拉得忽松忽緊,等成品出來,就變得皺巴巴了。

真是丑啊!

羅逾每每看到就想笑。

但他還是會很認真地每天把他的短劍擦拭得雪亮,用油把皮鞘潤得堅韌,然後費了半天的力氣塞進楊盼親手為他縫製的醜陋劍套里,然後春風得意地把劍套掛在腰間的蹀躞帶上。

仿佛不怕天下人恥笑。

楊盼在房間裡和衣睡了一大覺,終於感覺好多了,胃裡飽脹的感覺沒有了,腦袋也不暈乎乎的,然後就開始餓了。

「金萱兒!」她喊著,「我餓了!」

金萱兒急忙進來,看著這個嬌生慣養的小祖宗,嘆口氣說:「吃的倒是還有,但是這會兒陛下那裡的開撥號角已經吹響了。公主的雲母車本來就行得慢,要是再等廚下生火、燒水、熱飯菜,只怕我們這中隊要落下好大一截子,萬一晚上陛下問責——您反正沒事,都是其他人倒霉!——陛下以前可說過,耽誤了行軍,五十里是四十軍棍,一百里是八十!」

楊盼現在倒聽得進勸,而且她自己作死要睡覺,也怪不得誤了飯點——行軍時就是這樣的節奏,沒有宮裡那種矯情,耽誤了,就得自己受著。

她揉揉肚子,嘆口氣說:「好吧,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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