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由嘆氣:「黃了!」
「什麼黃了?!」
皇帝說:「王藹啊,為了離間北燕和柔然,他借著送親的機會,拿著羅逾的劍去了柔然,本來只是想鬧出一場北燕的叛變和內亂,哪曉得他被柔然的公主看上,招贅了駙馬了。」
「啊!」沈皇后不由大聲問,「那我阿盼怎麼辦?」
皇帝只嘆氣搖頭不說話。
沈皇后想了一會兒,突然又想起一個不對勁的地方:「他拿著羅逾的劍去柔然?為啥?羅逾這小豎子是交代了什麼嗎?」
「嗯。人家妥實的是北燕的皇子。後來被阿盼又偷偷地放回去了。」皇帝說,「這倆孩子糾纏得那叫個悱惻!哎!我都想起咱們倆年輕的時候!」
這是褒獎麼?像他們倆年輕的時候一樣私定終身、搞大了肚子再結婚?
沈皇后不樂地想著:我才不要女兒這樣!
她悶悶地生氣了。皇帝覺察到不對,也不敢再糾纏,默默地躺下來,偷偷把一隻手放在皇后腰上,動都不敢動。
皇后終於說:「那不是還有我阿兄家的沈征麼?」
☆、第九十四章
皇帝猶豫了片刻, 怕老婆不開心, 還是點頭說:「我倒無所謂,關鍵還是阿盼自己。」
沈皇后說:「她縱使還是喜歡那個羅逾——人家現在回故土了, 身份上還是個皇子,註定了不能入贅到我朝的,難道你還捨得女兒嫁到異國他鄉去?何況還是個敵國。」
皇帝不說話, 好一會兒才拍拍皇后:「三更了, 太晚了,睡吧。」
第二天早朝後,皇帝到藏書的宮殿找沈嶺, 找了一圈兒沒找到,只好又到顯陽殿問皇后:「阿圓,咱二兄呢?」
沈皇后說:「回去了啊。」
「回哪兒去?」
沈皇后笑道:「人家又不拿你的俸祿,又沒有賣身給你, 當然是想去哪兒去哪兒。聽說這幾日松江水好,鱸魚回溯,他扛著釣竿, 帶老婆孩子去釣魚了。」
皇帝不由罵道:「他倒會享福!把我丟在這兒!」
沈皇后瞥了他一眼,皇帝又剖白:「又不是我不給他封官——異姓王我都肯給他的, 他自己不要!」
沈皇后安撫道:「我知道呀,又沒怪你, 你急什麼嘛。如今天下太平,就找他也不是急事。你叫人到吳郡慢慢去找嘛。」接著又說:「誒,我大兄的兒子阿征, 不是一直在虎賁營里行走嘛,平時忙得要死,難得給他放個假,讓他陪阿盼去踏春吧?」
皇帝本來就是為這事愁,直接就說:「不好吧?」
皇后怒道:「怎麼一說讓阿征陪阿盼,你就是『不好』?這孩子你到底哪裡看不慣?」
皇帝連連搖手:「不是看不慣……實在是……你不能這樣拉郎配啊。」
皇后道:「我知道阿征不像王靄那樣做事用心。在虎賁營里,他也確實不擅長。他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開一爿店,做個賣雜食的小店主——可是,那有啥出息啊?」
皇帝低了頭,好一會兒說:「我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當賭場上常勝不敗的賭棍……」
皇后說:「可你沒當一輩子賭棍啊!你不是當皇帝了嗎?我這侄兒,要是好好栽培,不定也能做個將軍?」
她賭著氣:「算了,跟你說不如跟阿盼自己說。我叫她過來問。」
楊盼正是更衣休息的時間,被叫到阿母的顯陽殿,感覺父母之間有些微妙的情緒,她笑著左顧右盼:「怎麼了?阿父犯錯誤了?」
皇帝沒好氣地說了聲「去你的!」
皇后則笑著說:「放你幾天假,讓你去踏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