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逾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一笑:「阿娘疼我,我懂呢。」
婦人笑道:「我兒到底孝順。這次去西涼,總會經過三國交界的地方,你在雍州界外,藉口出獵,去探探南秦皇帝是不是在巡視——每年春夏,他幾乎都要在邊界各處巡視。」
「然後……」
婦人嗤笑道:「這怎麼又不懂了?國無君,自然就亂了。一亂,你自然為你阿爺立下大功了。當然,皇帝身邊,侍從無數,或許近身很難,倒不知這次,他有沒有帶兒女一道出來?這豎子是個小家子氣的男人,最疼孩子,若能行刺皇子公主,給他當胸一擊,也是好的。」
羅逾的笑容凝固在唇角:這樣的要求,幾乎是要他拿命去搏了!哪有這樣的娘親?!
這念頭甫一出現,他自己又把它打消了:母親對南秦的楊寄,有國讎家恨,現在猛一聽到消息,突發奇想也是有的。沿途一繞就能碰見皇帝正好出巡,還能讓自己這樣早被他們認識的人近身行刺,這樣的機會太過渺茫。
於是,他點點頭敷衍道:「是,兒子到雍州界外,就乾脆偷偷繞一繞,附近群山連綿,做生意的駝隊又多,雖沒有通關文書,其實混進雍州去也不難。」
☆、第一百章
叱羅杜文知道, 要控制住羅逾很簡單——控制住他的母親就行了, 所以放心大膽地委派兒子送親接親,又囑咐道:「西涼的事才是要事。你若是給我節外生枝, 回來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新郎官,我的鞭子可不饒你。」
羅逾想著靖南宮裡的母親,低頭道:「父汗放心。兒子成婚之後, 可否接阿娘到宮外住?」
皇帝沒好氣說:「成婚的事八字還沒一撇, 談其他那些沒用的做什麼?」
八字怎麼沒一撇?
羅逾愣了一會兒,但是這樣的小事,再頂嘴挨揍不划算, 所以應了聲「是」。
他如今一身都是新衣服,南朝的綢緞袍服,北國的毛皮斗篷,襯得十九歲的男兒英俊無儔。飛身上馬的姿勢又特別灑脫, 連送公主出嫁的宮女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北境春深,是一年裡最美好的時節。無奈車裡的六公主素和和車外騎著馬的準新郎羅逾,都沒有興致去欣賞美景。
行路辛苦, 到了三國交界的地方,羅逾停下來看了看南邊的山, 對金根車裡的妹妹素和說:「西涼派來的皇子今日腹瀉,尋著驛站要暫歇兩天。咱們繼續趕路也不合適。一路勞頓, 六妹也洗沐洗沐,休整休整吧。」
六公主在車裡懨懨無力地「嗯」了一聲。
驛站處在邊界上,所以也很簡陋, 四圍是高高的柵欄,從裡頭往外看,仿佛是把南邊的那些青山割裂成一條一條的。羅逾安頓好腹瀉的西涼皇子,叫了隨行的御醫給他診脈,又去看望在獨立院子裡散著步看著杏花的妹妹。
六公主素和以前跟羅逾加起來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倒是這一路上對這個在宮裡像個隱形人一樣的五兄頗有好感,也聊得甚是融洽。此刻見羅逾雖然在陪她,但是不住地看著南邊的青山,她不由問:「山那邊是哪裡?」
羅逾失笑,收回目光說:「山那邊就是南秦的地界了,雍州吧,挺大一座城池。」
「好玩麼?」
羅逾道:「能有什麼好玩的?左不過一座城,倒也繁榮熱鬧,若是皇帝出巡到那裡,集市就會熱鬧,各處的物產都集中過來。」
六公主一臉嚮往的神色,羅逾安慰她道:「其實張掖倒真是個好地方,物阜民豐,塞上江南,吃的東西特別豐富,西域來的物產也格外有趣。老百姓種糧種桑,倒跟南朝有些像。」
六公主問:「阿干(1)曾在張掖待過,他們吃的米麥,都是自給自足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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