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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寄覺得自己都心酸得要哭出來了。論理,似乎是不應該為了一個人因小失大,但是,人世間除了理,還有情啊。如果論情的話,難道看著一個那麼好的臣子被敵國作為要挾,要用五馬分屍這樣的慘酷刑法處死,他於心何忍?讓他的群臣們看到他全不作為,又該如何看待他這個當皇帝的?

王謐見皇帝猶豫,又毫不猶豫地說:「陛下,我回了他一封家書,道是大丈夫該捨生取義,若是有機會,早早尋個自盡,也是一身乾淨。」

他又哭道:「陛下也該為他,為我們王家想一想:若是王靄被用兩個大郡換回來,將來他到了建鄴,一輩子又該以什麼面目見其他人?他可就成了害國失土的罪人了呀!」

講的是不錯,但是,這樣的家書能送到王靄的手中麼?最噁心就是,王靄被殺,北燕勢必還會把分散的屍體一塊塊送到南秦示眾,這可不僅是慘烈,還是無情的羞辱了。民心、士氣,到時候必然一敗塗地。

但是皇帝溫語勸慰王謐說:「就跟做生意似的,他漫天開價,我總好就地還錢。他說兩個郡就兩個郡啊?他估計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但是,若是給些我們出得起的好處,這次遭災,咱們就忍氣吞聲吃點虧,也還是說得過去的。」

他旋即派人到北燕出使,再三吩咐:一是要看看王靄是否被抓,是否還活著;二是要不卑不亢,既別表現出對王靄的過分看重,也別讓北燕覺得王靄不值錢,不如殺了算了。

「割地求和這種事,是我們漢人不能接受的底線。其他的,總歸可以談。」他說,「你的話風也是如此:兩國去年年景都不好,打仗是花大錢的事,也是要死無數人的事,到時候地凋民零,萬里荒野,未必誰占便宜誰吃虧,何必?」

其實叱羅杜文作為一代英主,也很清楚南秦實力不弱,不是輕易能吃得進去的。用一個大臣換得兩處要郡,也是曠古未有的。但是,就跟賭場上下注一樣,眼光要好,膽子要大,手段要辣。叱羅杜文見南秦肯派使節來談,便知道王靄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不低,那麼,慢慢談到合適的「價格」,自己總歸是要賺了的。

他好言安撫好南秦的來使,但是也並不給任何說法,帶他們去見了一眼牢里關著的王靄,然後便把一群使臣安置在平城中的公館裡不聞不問,也不放他們回國。

回到後宮,心情大好,到李耶若那裡,看著美人,吃著清甜的瓜果,無比愜意地說:「現在形勢一片大好,老天都幫我——南秦遭了大災,估計既無暇西顧,也無力抗我。我和柔然合作,把西涼吃下來,到時候你那堂叔,你那後娘與庶妹,都可以任你處置了。耶若,開心不開心?」

李耶若何止開心,甚至有些驚喜了。她攬住叱羅杜文的脖子,大大地親了他的臉頰一口,一雙眼睛亮汪汪的,淨是孺慕的愛意。

叱羅杜文似乎也被她感動著,回吻著她,笑道:「楊寄當年沒按好心,大概是把你當做西施鄭旦一般送來,以為我耽於聲色,便會不問朝政。哪曉得他錯看了你,也錯看了我——你不是那種惑主的狐媚子,我也不是耳根軟的帝王,咱們彼此有愛,正是靈魂相通。耶若,只要你真心付我,我一定會叫你知道,我會對你多好!」

李耶若滿眼熱淚,啜泣著在他懷裡點點頭。

叱羅杜文撫著她光潔的背,吻她的頭髮,一邊感受著愛意,一邊心裡卻又想:慢來慢來……西施誤國的事在我這兒是沒有發生,但萬一楊寄充當的是王充,想給我送個貂蟬呢?

他的狐疑之性也是常勝不敗的根基之一。李耶若何等細心之人,已然感覺到皇帝撫著她的手動作遲緩了下來,仰頭正準備問什麼,突然外頭宮人傳報,說是皇后求見。

李耶若欲要起身迎接皇后,叱羅杜文低聲道:「端著點,你怕她什麼?」

然後他緩緩說:「請皇后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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