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盼無力地抱著他的脖子,唯有的報復就是使勁捏他脖子兩邊斜伸結實的肌肉,然後說:「我都哭了,你怎麼不哭?」
羅逾不由笑了:「我為什麼要哭?」
楊盼瞥瞥他,不敢說,怕被報復撓痒痒肉。
羅逾倒像自己了悟了一樣,親親她的額角說:「想你的時候,晚上翻來覆去都睡不好,輾轉反側,思之如狂。但是現在見到了,高興都來不及。」
又說:「離開都蘭,心裡有些捨不得,但是她在你父母那裡,安全也好,照顧也好,能夠放心,比我們這裡還有無數硬仗要打,朝不保夕的,南秦其實更安全,更妥帖呢。所以,雖然心尖上也是酸酸的,但是,不要哭……」
楊盼的眼淚,聽他說到小女兒時,「刷」地又落了一臉。連她新養的兩隻小貓都圍過來,對著羅逾齜出一嘴小白牙。
羅逾深覺自己怎麼慢慢也跟王藹似的不會哄女孩子了,嘆了口氣,用手指去揩楊盼臉上的淚珠,又感覺自己一路絕塵而來,手指又髒又粗糙,生怕弄髒了她的臉蛋,忙小心端詳了一會兒,然後轉頭對遠遠避嫌躲著的幾個侍奉的使女說:「你們去打熱水給我洗浴。」
楊盼紅著臉掙開他的懷抱,到抄手遊廊地上撿拾她的繡花繃子和繡花線,順便撫慰兩隻忠心護主的小貓咪。
羅逾心裡也有一番急,見幾個婢女動作倒挺迅速,已經端了幾桶熱水來,便說:「我在屋子裡洗。」
這麼老久不見,確實甚是想念,但心裡話緒極多,又想問都蘭,又想問父母,又想問幾個弟弟,還想告訴他她是怎麼被叱羅杜文嚇得半死的……糾結得一束絲線被她收拾得居然散了開了,一個不慎滾落在地,被好奇的小貓小爪子一抓,頓時毛了,亂成一團麻似的。
楊盼欲從貓爪下搶奪她的絲線,哪裡還奪得回完整的!早被兩隻興奮不已的小貓扯開老遠,纏在貓爪子上。楊盼只能放棄了,一隻貓屁股上拍一巴掌,咬牙切齒說:「好好好!你們玩,你們玩!」
等她進到屋子裡,已經見不到美人出浴的美景了。羅逾大概洗得飛快,這會兒已經披了寢衣,側躺在臥榻上,含笑看著她。
頭髮是濕的,黑黝黝的蜿蜒在榻上的玉簟上,寢衣是白的,幽幽的絲光在他身體上起伏,軟軟地覆在一塊塊肌肉上,腿那麼長,皮膚那麼白,笑容那麼散淡。楊盼說:「你應該再喝點酒。」
「為何?」
「就活脫脫古人說的『玉山傾頹』了呀。」
羅逾「噗嗤」一笑,對她拍拍榻上簟席,說:「這句馬屁拍得我真舒服。來啊。」
楊盼到榻上,剛剛屁股挨著邊,就被一把捉進懷裡,然後熱乎乎的親吻從上到下覆蓋上來了。好容易有個間隙,對著他的笑眸子,聽他說:「酒不醉人人自醉。」
果然目光朦朧,若有醉態。
作者有話要說:楊盼:我都哭了,你怎麼不哭?
羅逾:我為什麼要哭?
楊盼:因為你的人設才是小哭包啊!
羅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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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逾:作者我們來談談人參。
作者:我們家沒裝水錶,我不收快遞,我也不喝咖啡。
☆、第二零一章
楊盼亦「渴」, 此刻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青木香味, 覺得即使冰片的凜冽也變得柔和溫暖起來。她的手指懶洋洋地勾在他寢衣的靛青色邊沿上,嘴裡也懶洋洋地問:「一回來就猴急猴急的, 都不問問我過得好不好……」
羅逾的衣服邊緣被她的手指拉開窄縫,手指伸進去撫兩下,又調皮地出來繼續撥弄衣服邊沿的靛青鑲邊。既然兩個人都不願意「認輸」, 他也只喉結動了兩下, 笑著揚眉瞧著面前的圓臉女郎:「你過得好不好,我自然有法子曉得呀。」